随着高夫人临盆在即,高晏看着她臃肿的模样越发不待见起来,遂时常留宿在公主府,次日一早再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本来他对公主忽然献殷勤之举也是有些怀疑的,但如此屡次三番的幽会下来,他便深信公主着实倾慕上了自己,早已将自身的斤两抛在了脑后。
因而这日一早,公主佯装娇嗔地问高晏他们这样偷偷摸摸要到几时时,高晏心中欢喜之际,很认真地思考起如何做驸马这件事。
以公主的性子是断不会做妾的,那他必要休妻,可如今自家夫人已怀有身孕,有了子嗣的正妻便没有了休妻的缘由,这着实是件麻烦事。
这样琢磨着,高晏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买镯子的店铺,本也打算将上次老板送的香续添一些,便径直走了进去,却未成想碰见老板在做买卖,“客官,这香里有些添料,是不可给有身子的人用的,到时候一尸两命便不妥了。”
高晏假装翻看其他货物,眼神却往老板手上的东西瞥了三瞥。
待那客人走后,高晏走上前,详细问了那香,“此香威力真的如此显着吗?”
老板笑了一下,“倒也不至于,只是人命关天,万一有半点差池,我一个卖香料的如何承担得起,自是要说得严重些,好让客官们小心再小心。”
高晏听罢,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老板觉得古怪,便问他:“客官有何烦恼之事要解吗?”
高晏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那老妇人倒也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这里做的是正经的杂货生意,都是些阳间的买卖,客官若是有阴间的烦恼,倒是可以去巷子口那个挂黑灯笼的小店,只是那店白日里是不开的,亥时三刻,敲上三响,自会有人开门。”
高晏当即鞠躬谢了老妇,只等着亥时三刻去往那店铺。
月影森森,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入了深秋,风已是一阵比一阵更添寒意,更何况那风中还夹了雨,小雨打在衣袍上,不过一会儿,人便已经是潮呼呼冷飕飕的了。
高晏独自一人走在深巷中,夜鸮的两声哀鸣令他心里一颤,不安地向身后探看了一下,昏暗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从地狱偷跑出来的饿鬼,正寻着时机将人一口吞掉,他被自己的鬼影吓得打了个激灵,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黑灯笼已经被点燃,桔红色的光从黑色的罩子里透出来,又红又黑,像是黑夜中喷洒出的鲜血,带着些许诡异的美感。
咚咚咚……
高晏将门扣了三扣,不带丝毫犹豫,干脆、利落,沉闷的响声在一团静悄悄的夜色里仍是显眼。
没有人询问,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跛脚的独眼奴仆将高晏引进了屋,对他的来意未问一个字。
高晏跟着独眼仆人穿过黑漆漆的檐廊,来到一个仅点了两只灯笼的正堂内。那正堂装饰的极为简单,仅摆了几把木头椅子,周围皆是黑色纱幔,添了许多缥缈神秘之感。
奴仆将高晏带到正中的椅子面前便退下了,高晏看着椅子上坐着的身穿黑色衣裤之人,惊讶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大人可将需解之事尽数讲出来了。”老妇人喝了一口茶说道。
“你……为何……如此何不……”许是惊讶太过,平日里能言善辩的高晏都语无伦次起来。
老妇人笑了一下,“奴白日里已经说过,阳间的店铺做阳间的生意,这阴间的店铺才做阴间的生意,奴一向分的清楚。”
高晏想了一想,暗自感慨,江湖人果然有江湖人自己的规矩,挂羊头卖狗肉也要另寻个地方,不可掺杂,于是他假装镇定地问道:“这阴间的生意如何讲?”
“阴间的生意自然指的是杀人越货,寻仇灭门,助人往阎王爷处送上一程。”老妇人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可会痛苦?”高晏犹豫了一下,问道。
老妇人将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可痛苦亦可不痛苦,看客官的主意,只是奴若是没有猜错,客官要买的命,是个有身子的人。”
高晏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如何知晓?”
老妇人唇角扬起了一个布满寒意的笑,“客官初次来店内买东西时刻意避开一切可能对有身孕之人不利之物,在今日却刻意瞧了几眼那不利的香,客官心中怕是早已有了主意。”老妇人四两拨千斤,将取人性命之事说得不痛不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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