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母亲身子不好,一直卧病在床,总需一个人在家中照应。
小安念将家中的活计干完,自顾自搬了把小椅子在院中就着不热的太阳看书,风吹草长,春日里的小草自墙角的泥土缝中钻出,毛茸茸一片,如兔耳般可爱。
侍女在床上望着院中的女儿,脸庞浮现起了满意的笑,她又禁不住想起老和尚临终的话来,可如今她儿未办学堂,女已安稳长至豆蔻,又怎会有什么为大义而死呢,想师父可能是临终糊涂了,推算不准也说不定。
一定是这样。侍女自我安慰着,捻起手上的菩提佛珠来,却一个没拿稳,手上的佛珠掉到了地上,她弯腰捡那佛珠,手触碰地面时,隐约感到地面微微颤动。
她抬起头,看向院中的女儿,只见安念望着手里的书早就掉到了地上,站在院中直直发愣,随后她慌张地跑进屋,对侍女说:“娘,村里好像来了许多骑马之人。”说完抱起侍女就往衣柜处走,那衣柜早让她改成了一个栖身之所,藏一个人度个两三日是完全不费什么劲的,本是看书上的图觉得好玩,没想到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念儿,那你呢?”侍女握着女儿的手在微微颤抖,声音亦在颤抖。
“娘,你乖乖在里面藏好,我出去看看,隔壁王婶家男人出去了,只留了她和小娃娃在家,我不放心,去看看便回。”安念一边安慰自己的母亲,一边把被褥帮她铺好。
侍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睫毛处流出。
安念握着侍女的手,笑着说:“娘,你哭什么啊,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只需在这里藏好便好。”
“你不会回来了……”侍女痛苦地说,接着,将那串菩提佛珠塞进了安念手中。
安念知道这是母亲在担心自己,为让她安心,便将佛珠揣进了怀中,然后将柜子的暗格门关好,就这样走出了院子。
刚出院子她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远远地,她看见身穿铠甲之人用兵器捅穿百姓的胸膛,划破他们的身体、脸颊,他们扒下女人的衣服,把她们压于身下,他们将孩童挑在刀尖,又重重摔下,他们大叫大笑,取下已死之人身上的玉佩,闯进空荡荡的房子,将所有的一切装进自己的袋子,没有任何羞耻、愧疚,他们就是恶魔,所过之处皆是修罗场。
安念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她捡起路上不知何人遗落的一杆戟,直直插进刚刚抓住一个小男孩的士兵身体。
血从士兵身体里喷射出来,喷到了小男孩和安念的脸上,小男孩吓得大叫,安念将他抱进怀中轻轻安抚,“你娘在哪里?快去找你娘,乖。”
小男孩从安念怀中探出脑袋,难过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哭着说:“我娘在那儿……”
安念亦感到难过无比,她想了想,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需得为这些妇孺找个藏身的地方才行,她环顾四周,想起不远处有个废弃寺庙,庙里有几尊大佛,大佛中空,她幼时常常跑去那里玩。那里定可收留这些妇孺,于是她低头对小男孩说:“我们找到弟弟妹妹们,然后一起藏起来好不好?”
小男孩仰着血糊糊的小脸,半知不知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安念小心翼翼地帮着妇孺退到寺庙内躲藏,本也不会这样顺利的,幸好城中留下的其他男人自发地挡在了士兵面前,与他们拼死搏斗,这才为那些妇孺搏得了一丝生机。
安念将妇孺安顿好后与那些男人汇合,她对领头的柳大哥说:“柳大哥,这样下去我们必输无疑,如此怕是不行。”
柳大哥满脸绝望地看着安念说:“安念妹子,我们如何不输啊,那些士兵,人数整整比我们多上十倍不止,且他们兵器精良,我们……”柳大哥比了比手上的镰刀,“我们就拿这个,还指望能赢?无非就是为我娘子孩儿多争得一柱香的命罢了,早晚都是死。”
安念摇了摇头,“柳大哥,不可如此想,本城乃兵家要地,朝廷不会弃我们不顾,若我未猜错,官府衙门早已将此事上报朝廷,只是朝廷派兵增援需要时日,我们只需捱到援兵到,此事定会有转机。”
柳大哥想了想,觉得安念说得有道理,开口问道:“安念妹子有何计谋?”
安念看着柳大哥说:“柳大哥,安念自小便对兵书颇有兴趣,若是柳大哥信得过我,我同你们一起竭力守上三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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