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每一次老爷留素皉过夜,第二日他必然要去找元青,粘着他,陪着他,看他砍柴,看他用木剑练功,元青没有人教,所有的剑都是他自己摸索,可他天赋极高,即便是自己摸索,他也舞得有模有样。
他每次都会给元青带许许多多好吃的,那些都是他吃饭时一点一点偷偷藏起来的,有时他也会趁老爷不注意偷他的糕点给元青吃,老爷的东西虽然脏,但是那些东西被元青吃了好像就变得干净了。
夜里依然难熬,他看着丑陋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想着第二日可以见到元青,心里就好受一些,难过的时辰好像都变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元青的基本功已经练得很好了,他需要一个好师父,素皉这样想着,破天荒第一次跟老爷撒了娇,他说他想看人舞剑。
老爷当然会满足他,如今他可是府中最受宠爱的娈童。老爷为他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剑术师傅,他将此事偷偷告诉给了元青,元青藏在人不可见的角落,偷看着师傅舞剑的一招一式。
剑术师傅舞完剑就要离开,素皉追上前拦住了他,他掏出所有老爷赏赐给他的东西,请舞剑师傅收元青做徒弟,舞剑师傅本不想搭理素皉,像他这样有本事在身的人,怎会瞧得起小小年纪就以色侍人的娈童,可他只看了元青一眼就改变了主意,元青的根骨生得极好,是天生的学武苗子。
可在府中又怎会有机会让元青学剑呢,于是,小小年纪的素皉第一次学会了狐假虎威,他找来了管事,对他说,他想吃城头的软酪,要元青帮他去买,每日都要买。
管事起了疑惑,但还是一脸讨好地笑着说,府内每日都有指定之人去采买,元青的活计是劈柴。
“可我就是想让元青帮我买,不可以吗?”素皉看着管事,一副天真的模样,可语气中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管事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样一个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小孩骑到头上,他暗自咬了咬牙齿,仍旧笑着说:“当然可以。”
素皉高兴地看了一眼元青,元青亦高兴地看着他,随后,元青瞥向管事,眼里带着不屑,这一个眼神令管事的心里更加不快了,默默在心中记下了素皉和元青。
春去秋来,一晃几载,一日晨起,素皉叫下人为他倒水,张口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如同寒鸦般沙哑难听,他被自己的嗓音吓到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下人告诉他,这是每个男子都要经历的,只需过些时日嗓音便可恢复如初。
“需多少时日?”素皉问下人。
“因人而不同,少则六月,多则……恐怕需要一年多。”下人说的平常,素皉却听得触目惊心,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梳洗完毕,他抱着琵琶来到院中,院内桃花开得正艳,老爷正在赏花。
素皉悄无声息地在老爷身旁坐下,为他弹奏起琵琶曲来,老爷今日兴致格外高,听了好几曲都不曾叫停。素皉就这样一直弹着,弹琵琶让他心安,就快到用午食的时辰了,素皉的心稍稍放下来。
“素皉,别谈了,我好久未听你唱曲了,唱一个来听听。”老爷将一颗葡萄丢进口中。
素皉心中咯噔一下,什么东西掉落了,他没有开口。
老爷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开口,他疑惑地看向素皉。
素皉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张口说道:“老……老爷,素皉今日喉咙有些不适……”
老爷一听素皉的嗓音便猜到了缘由,他的眉头皱了皱,向他摆了摆手,说了句,“下去吧。”
素皉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好几日,这几日老爷都没有再找他。几日后,他方才收到了老爷的召唤。
素皉拿着琵琶急步来到院中,院中不止有老爷,还有管事,管事身旁还站了一个小男孩。
“素皉,来。”老爷招呼素皉在他身旁坐下。
他就这样坐在与老爷同样视角的地方打量起小男孩来,小男孩是同他入府时差不多的年纪,明眸皓齿,美如冠玉,一袭白衣更衬得他脱俗飘逸,可他的神态却比当时的他看上去要沉稳许多,他的双眼直视着老爷,没有一丝怯懦,这个小男孩,拥有着同他年纪不一样的成熟。
“你叫什么名字啊?”老爷问他。
“入了府就是新生,我等老爷赐名字。”
小男孩回答得泰然自若,素皉心中暗暗感叹,这男孩可比当时的他强太多了。
“卿乃沉鱼落雁之姿。”老爷略思索了片刻说道:“不如就叫你沉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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