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垂下眸子,“臣不敢居功,都是陛下有识人之明,太傅总筹,大都督指挥得当,还有车骑将军与建武将军奋勇杀敌的功劳。”
看到徐宗文这样的谦虚,晋帝嘴角上扬,心道果然没有看错人,他赞同道:“将军说的不错,淝水之战确实有赖谢氏才得以使得大晋免于危难,可是将军与朱次伦的功劳也不小,没有将军手刃阳平公苻融,没有朱次伦将秦军虚实告知谢玄,淝水之战也不会赢得那样轻易不是?”
徐宗文点头回道:“陛下谬赞了,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看到了徐宗文的谦逊,也看清了士族的狂妄,晋帝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可是有的人心中只有功名利禄和身后之名,全然没有朕这个大晋天子!”
很显然,晋帝口中的人就是把持朝政的太傅谢安以及以谢安为首的当轴士族陈郡谢氏及其大批的追随者所组成的庞大利益势力!
这种话,徐宗文就不敢擅自接了,万一要是隔墙有耳,自己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一激动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都一股脑说了,今天完了传了出去,岂不是授人以柄?
“所以,朕要整顿禁军,要做一些事手里没有依仗可不行!”晋帝掷地有声,这一次他是掏心窝子了,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徐宗文也不能不表态了,他平视着晋帝,开口道:“陛下,臣虽不才,手中也有几万精兵,陛下若有差遣,臣敢不赴死?”
徐宗文的语气平静,晋帝听了这话心里可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是啊!徐宗文手里有一万多精锐之师,剩余的新兵在徐宗文的调教下成劲卒也是指日可待!
如果这支军队开到建康,驻扎在建康附近,谁还敢对朝政指手画脚?
不过,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不可!”晋帝摆了摆手,他解释道:“你若是离开了前线,万一秦军或者燕军南犯,谢玄独木难支,洛阳岂不是又要得而复失?”
徐宗文眼中一亮,当真是不可以貌取人,他还真看不出来,没想到皇帝的格局还挺大的!
徐宗文淡淡道:“陛下深谋远虑,臣望尘莫及。”
晋帝笑了起来:“将军只是忧虑朕所忧虑之事,所谓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臣的职分所在!”
“将军有心了。”
晋帝双手靠后,似乎在袖子里摸索着什么。
趁此机会,一旁的华齐连连给徐宗文使眼色,看着华齐的头一直往晋帝那边靠,徐宗文一头雾水。
晋帝抬起头,见徐宗文不语,于是道:“将军,朕想让你为朕训练出一支真正的天子六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宗文一时失神,晋帝的头转了过去望了一眼华齐,华齐早已经恢复正常,他低着头,一副恭顺样,丝毫让人看不出异样。
晋帝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牌,露了出来:“这是随时可以进出宫禁的腰牌,朕赐予将军,亦可以便宜行事,见此腰牌如见朕!”
徐宗文清楚的看见那金牌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徐宗文再推脱只能迎来雷霆之怒了,他接过腰牌朗声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晋帝露出莞尔之色,他回到御座上,亲自提笔书写了一道诏令,让徐宗文负责整顿天子六军,加使持节。
所谓使持节是假节的第三种等级别(假节、持节、使持节、假节钺),就是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
“臣徐骁,谢陛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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