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稳了几十年,粮食充足,和开国前土地凋敝,人口稀少,粮食缺乏的困境大不相同,榷酤令确实不合时宜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四叔还是个有为之人,难得,待我明日亲自书写一封信函送去建康,在吏部尚书张玄之那里替四叔美言几句,让他调一个郡功曹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徐宗文放下铜爵,望着徐泽之淡淡说道。
闻言,徐泽之立刻从席间爬起来,趋步跑出来朝着徐宗文深深一揖:“小弟代家父多谢大哥提携!”
所有人都知道徐宗文的一句话并不是虚言,他既然能提出让徐益之升职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宗文呐!你二叔我没有能耐,不像你四叔,马上还摊上差役,只怕到时候连你的大婚都参加不了了!”二叔徐延之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士族与寒门的界限是,前者为上品,清官,后者为下品,浊官;前者有荫客荫族以及免除税赋的特权,后者极少数能享受封建特权,对于免役几乎没有,县一级的官员最多只能免役五名名下的佃户,不当官则完全没有权利免役。
徐延之说的差役,其实也只是按照朝廷政令和地方法令按时出几个佃户出去服役,徐延之说他自己要去服役其实是夸大其词。
“让有司把免役人数记在我的头上便是!”徐宗文一句话立刻打消了徐延之的所有疑虑,说到底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徐宗文现在是重号将军,封侯,有免役的特权,别说是隐藏五名佃户,就是五名、五十名甚至是五百名又能如何?
郭裳暗中观察着徐宗文脸上的微妙变化,他的一动一静郭裳也丝毫不放过!
“将军,这恐怕不好。”出声的居然是郭裳上首的郗俭。
徐宗文没有来得及问缘由,二叔徐延之的次子徐建之指着郗俭当场就嚷了起来:“不是!你算什么东西?我徐氏的家事用得着你饶舌吗?”
郗俭似乎早已将准备好了说辞:“三公子,将军现在还没有开府之权,所封的食邑具体户数也没有核实,如此贸然庇护差役,岂不是授人以柄?”
徐建之准备继续反驳,却被同席的大哥徐谦之拉住:“二弟,不可放肆!”
“二弟,让老三说。”徐宗文一句话立刻让徐建之燃起了信心,毕竟是自家人!
徐建之从席位上起来,端着一杯酒跑到郗俭面前,仗着居高临下的态势他继续道:“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如今大哥深受皇恩,难道这点小事还会有人胆敢故意刁难吗?”
郗俭也站了起来:“三公子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将军深受皇恩,所以在朝野引来了许多人的忌惮!万一,有人挖出此事向陛下弹劾将军,至那时,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一句你可承担得起,立刻让徐建之彻底闭上了嘴!
徐建之灰溜溜的离开了,这次看了半天热闹的徐宗文终于开了口:“守约先生分析透彻,三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吧!等我正式行了冠礼,继承家主之位,这些事再细细商量,不知二叔意下如何?”
面对徐宗文平心静气的询问,刚才还低头不语的徐延之抬起头把嘴里的麦饭一口喷了出来!
“宗文你是当家人,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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