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值朔日朝会。
建康台城外,百官由尚书令王珣为首经大司马门、金水桥分各道进入太极殿朝见十二岁的晋帝司马德宗。
“陛下驾到,拜!”不多时,内侍监华福子扶着小皇帝从御道升座。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年,长乐无极!”惶惶间,百官们纷纷下拜行礼。
华福子望了一眼御座之旁的那尊雕刻着虎头的金榻空空如也,随即毫无声色地继续进行朝仪。
“平~平,平身。”十二岁的皇帝司马德宗如往常那般说话还是不利索。
“起。”
“陛下赐座。”
“谢陛下圣恩!”
百官分文东武西落座之后不少人望着御座之侧的那尊虎榻陷入了深思……
少顷,录尚书事、中书令王恭见无人奏事出列奏道:“臣王恭有表奏上。”
“传。”代替天子发话的依旧是内侍监华福子。
王恭递上奏表自有内侍下殿将奏表奉献给天子,王恭手执朝笏:“启奏陛下,臣要弹劾大司马徐骁骄纵不法,纵容部曲鱼肉地方,僭越逾制,无视朝廷法度等共计十三条大罪,请陛下准奏罢免徐骁!”
言未毕,以议郎殷仲堪、郎中荀充为首的数十位大臣出列,一同异口同声上奏道:“臣等共奏一表,弹劾大司马徐骁,请陛下罢免徐骁!”
“这?”司马德宗寒暑不分,四时不辨,与那位惠帝司马衷不分伯仲,这一点文武百官朝野悉知,甚至民间都有议论,面对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失了方寸,坐在御座上左右挪动,十分不安,直至满头大汗!
“臣所奏之大罪皆有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大司马逍遥法外,请陛下罢免徐骁,以清净朝中浮言,肃清奸臣贼子,还我大晋朗朗乾坤!”王恭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硬着胆子继续进言。
与此同时,殷仲堪、荀充等人亦从旁声援,援引经典,弹劾徐宗文,力求成一朝之功,除不共戴天之敌。
“大司马多年专擅朝政,私立律法,视朝廷三司于无物,在长安、洛阳施行《屯田法》、《度田法》,枉顾朝廷法度,且北伐军所辖之两地数州税赋不入府库而由大司马私纳,自古以来岂有如此道理?徐骁此举俨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鉴啊!”
“大司马属下的北伐军将士不尊圣人,不知朝廷不畏服陛下而知有徐骁一人,正可谓兵不知有朝廷而只知有将,此乃国之将乱之兆!”
“大司马出行入朝皆前呼后拥数百人乃至千人甲士相从,声势浩大扰民更甚,其所用驷马元戎车、辒辌车及黄金左纛、班剑仪仗皆在王侯之上,此乃逾制!”
“大司马徐骁一门滥赏过度,其妻妾皆封郡君、县君等诰命或内外命妇,其二三子尚且黄口小儿亦是朝廷所封之中山侯、新都侯……”
“大司马虽无椒房之亲,却东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其罪多矣!”
“北伐军诸将皆奉徐骁军令而无视中书调令,二十万北伐军不听宣调,不得节制。大司马又节制北境司、兖、青、并、雍、凉六州,早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天下藩镇无出其右!”
“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大司马骁寡于学术,昵近群小,威福在己,征伐自出。有人臣无君之心,为人主不堪之事。忠孝大节也,违之而不疑;废弑至逆也,行之而无悔。”
“大司马总朝权,寄深国命。不能竭其诚效,罄以心力,尽事君之节,申送往情。”
“大司马定策之功可命也,而不可用也,谢玄知其为小人而用之,卒致反噬,以基晋室之乱……”
……
满朝文武二三百人,十之一二皆伏奏于殿陛之下,一个个检举不法,引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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