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忠这个豫州锦衣卫从事和新任谍报司从事赵允让一样运气不佳,一个遇上了徐州屯田令受阻的徐玄案,一个遇到了逊帝暴毙。
主要是这二人因为都在锦衣卫供职,还私交不浅……
“如何?这名单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杨忠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回到正堂问了问副手的一名锦衣卫幢主。
其余几个锦衣卫仍在四周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幢主依旧是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头绪。以常理度之,逊帝身份非同一般,更不会有什么人主动前来拜会,尤其是我大宁朝的官员。”
一个前朝逊帝,新朝的臣子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想着往里凑?除非脑袋让卢给踢了!
可是到了逊帝司马德宗这儿就有些诡异了。
自从皇帝降封司马德宗为温侯,此后前来河内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于是,温侯府成了锦衣卫经常光顾之所,没法子,要是心怀不轨之徒想要利用逊帝这面招牌召集那些心怀晋室的前朝旧臣搞一个复辟,这豫州上下的官员怕是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温侯死之前前来拜会的大多都是南渡士族,而且以次等士族居多,这些人在大宁没有被选上官便开始心怀前朝跑到温侯这来哭诉,其中定有隐情!”杨忠翻看着名单,摸着下颚作思考状。
“大人!有线索了!”一名锦衣卫从外面小跑着进来还喘着粗气。
杨忠双眼发亮,随即招手大喊一声:“都跟我走。”
堂内除了仵作,所有锦衣卫都紧随杨忠急匆匆离开。
温侯司马德宗的卧房里,那名引领杨忠前来的锦衣卫指着胡床下面:“这里有暗格,温侯生前在里面藏了不少五石散。”
“确实是五石散!”杨忠凑上去用手指一撮放在鼻尖闻了闻。
“难不成是温侯吸食五石散过度,所以才突然暴毙?”杨忠有此猜想也不足为奇,毕竟温侯府邸之中潜藏不是锦衣卫密谍,为的就是暗中监视,也是提防有人谋害。
“快传仵作!”
“诺!”
不多时,两名仵作将温侯司马德宗的尸身从棺椁中取出,惹得司马家不少人开始无边谩骂起来。
有说新朝皇帝忘恩负义,害死了逊帝还要开棺戮尸,简直是丧心病狂。
有说皇帝猫哭耗子假慈悲,找了半天凶手其实是做戏给天下看。
还有的说锦衣卫杀了人又想栽赃陷害给谁,如此荒唐哪朝哪代出过这样荒谬的事?
“都住口!”司马德玟从封邑终于赶了回来,他跪在兄长灵前指着温侯的侍妾们开始训斥:“兄长尸骨未寒,你们就如此见不得兄长安息吗?”
司马德宗身前还没有娶妻,没有正室夫人,只有三名妾室,为其守灵的大多是晋室宫中的婢女内侍,官员更是一个都没有。
被司马德玟一通训斥,所有人都不敢多嘴,一个个跪在灵前默不作声。
“见过怀恩侯。”杨忠命人暂停手中动作,自己上前见礼。
司马德玟曾任广州刺史,被徐宗文内定为下一任晋帝,但百官劝进徐宗文限行改朝换代,于是司马德玟这个备胎被降封为怀恩侯,安置在番禺。
温侯讣告发布后,司马德玟才从广州,今日刚到河内便甩开护卫独自一人前来温县拜祭暴毙的兄长。
“在下豫州锦衣卫从事史杨忠,奉陛下敕命勘察温侯暴毙一案。”杨忠见司马德玟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先自我介绍一番。
司马德玟这才拱了拱:“原来是杨大人,可否请杨大人暂缓片刻,容在下拜祭兄长,然后请锦衣卫继续验尸?”
锦衣卫方才制造出的动静不小,司马德玟自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但锦衣卫奉命察案他不好阻拦,且他自己也想知道兄长到底是为谁所害?
当今陛下与他而言是如父如兄的存在,他不相信是皇帝下令杀了兄长司马德宗。
“这是自然!下官怎敢阻拦?怀恩侯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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