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思麻说的是实情,其实还有更多的麻烦事,比如吃喝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总之有各种不同,但事在人为,这一趟差事必然是有人要去的,至于能否活着回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以及冥冥中的命运了。
朵思麻走后,我召集李卓吾、孙元化商议这个事。
当日便起草了一份通告,一份贴在知行学堂,一份快马急送北塘。
内容很简单,招募出使鲁秘国使团成员,往返归期一年,活着回来,赏银五十两;留在大海,安家费百五十两!
几位教员在上课前都会介绍此行的目的,行程,以及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
福祸自取,我给他们平台,命运却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在我的计划中,从知行学堂的弟子中遴选半数,从北塘卫队中遴选半数,而后在月港雇佣两个翻译,这就是所谓的使者团。
回礼只是借口,出使更是可有可无,我在乎的只是锻炼人才,往返几万里,只要能活着回来,我都是赚。
掌灯时,我回转内宅,也不知怎的,右眼皮突突乱跳,拿手去揉了几下,跳的越发厉害,真是见了鬼。
鸳鸯灯亮着,古铜香炉飘出细如发丝般袅袅烟气,小卓半躺在香楠木玲珑雕花小床上,手捧着一本书看的正入神。
许是太过于专注,没发现我进来?
我凑上前,才发现这丫头看的是《水浒》,哪里是没发现我,分明是看见我了却故意不理。
她看的是《水浒》第七十二章,宋徽宗夜会李师师那一段。
有诗云:
铁锁星桥烂不收,翠华深夜幸青楼。
六宫多少如花女,却与倡淫贱辈游。
小卓抬起秀眉问我,“殿下以为这首打油诗写的好么?可惜了宣和主人的才情,最终命丧五国城。”
我摸摸鼻头,很无辜的说,“我年纪还小,不懂这个。”
小卓咬着粉唇说,“不懂,你还收了人家?”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两个蕃婆?人家几万里送来的,总不好拒之门外,我也正愁着如何安置了呢,要不送给隔壁?”
小卓一脸恨恨的说,“这鲁秘国王也是个老不羞,朵思麻也是该死,殿下这样的年岁,怎好近女色?”
我心话最大的女色就是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悠,你当我容易么。
眼见这女人今日是不想伺候我了,我只好自己动手宽衣解带。
小卓放下书,一边帮我换着衣服一边带着些许无奈说道,“毕竟是两条性命,若发落去了别处,没得落个凄惨下场,便放在府里养着吧,慢慢再做去处。”
我无所谓道,“你看着办,就当普通女使用着,总是按着府里的规矩来。”
小卓白了我一眼,“殿下说的倒是简单,这两个言语不通,官话一句也不懂的,周妈妈正愁着如何调教呢。”
我哪里管的了这些琐事。
命运无常,既然来了就得自己学会适应,我看那两个女人精明着呢,几万里路都活了下来,更何况在我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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