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突生一个极为幼稚的念头,那便是跟着闲诗一起呕吐,且比她吐得厉害,仿佛这才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只可惜,平常对女人的那种厌恶感,此刻像是被闷死了似的,怎么都无法释放出来。
闲诗脸色煞白地干呕一阵之后,看到被她紧紧拽在手里的玉笛完好无恙,不禁暗松了一口气,继而怔怔地发起了呆。
今晚她居然先后被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隔着布片咬到了嘴唇,一块是喜帕,一块是蒙面布巾。
每一次,她都应接不及。
花流云咬,显然是顺带的故意,她的心里尚能理解与接受,因为她大致听说过他是那种喜欢调嬉女子的男人,同时,也在心里认可他是自己的夫君,可以对她有亲密的举动。
可繁星盗呢?
虽然与他是第一次会面,但她已经认定,他是一个不近女色之人,甚至讨厌女人。
对于这一点,非但花流云透露过,她也已经亲身感受到。
是以,他怎么会咬呢?
虽然很轻柔很微弱,但是,她的感觉很清晰。
也许,他是不小心的吧?
对,他应该就是不小心的,他对女人的排斥与厌恶,绝对不是假装的。
是以,她何必对他的不小心耿耿于怀、小鸡肚肠?
如此一认定,闲诗的心里便舒坦了,紧蹙的眉头也缓缓纾解。
抿了抿唇,闲诗站起来,低着头朝着已经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缓缓走去。
两人距离一步之时,闲诗停下脚步,盯着繁星盗蒙着黑布的侧脸,将玉笛递过去道,“还你,谢谢。”
同时,她不禁心生后怕的感慨,为了踢到他一脚,居然衍生出那么大的危险,幸亏谁都没有闪失。
繁星盗恢复了两人初见时的冷漠与疏离,像是没听见似的,眸光森寒地望着远处的夜空,无视闲诗的存在。
夜空中的星星似乎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不知何时又稀落了一些。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兴许,他在生她的气,生气她耍诡计踢他,还碰到了他的身躯。
不论他为何生气,闲诗不想再跟他同时在屋顶上待下去,便蹲下了身躯,将玉笛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身旁。
玉笛刚刚放稳,男人冷冽的声音便突地响起道,“为什么作呕?给我一个解释。”
闲诗愣了愣,这才明白男人生气的真正缘由。
心里顿时轻快不少,闲诗噗哧一笑,问道,“你以为我是觉得你恶心,是以才呕吐吗?”
繁星盗黑色面罩后的面色黑了黑,闷不吭声。
闲诗望着夜空中的月儿,缓缓道,“我确实是因为你恶心,但确切地说,又不是因为你作呕。”
这番话,说了比不说似乎更难懂,繁星盗倚过头来,极其不悦地瞪了闲诗一眼。
闲诗微微一笑,“之前我跟你说,酒水似粪水,那是我的真心话。”
当他张嘴时,嘴里的酒气自然冒出,直接被她吸入鼻腔,多年来对酒水的排斥,直接导致她想要呕吐。
闲诗没有明说,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傻,定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是因为恶心他才作呕,而是因为恶心酒味才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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