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同我平日所见的钞票完全不同,为什么老太太没有见到钱,却依然兴高采烈?
他微微一笑:“那是支票。支票上写上多少钱,签上我的名字,她拿到银行就能换出钱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我现在还不是美国人吗?”
“你是。你有美国国籍。”他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
“那为什么怀特夫人说我是外国人?”对此我表示很不理解。
“呵,”他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的肤色。你和我一样,都是华人血统,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白人,就都是外国人。”
“那你为什么不说,她这么对我是侵犯了人权?”我握紧了拳头,忿忿不平。最近镇子上闹人权闹得厉害,满大街都贴着印有“人权”字样的海报。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过来,我认为怀特夫人的确侵犯了我的“人权”。
我的疑问换来了他爽朗的笑声。他使劲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只听到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不想惹麻烦。小艾乖乖,你要记住,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像当地的父亲唤女儿那样唤我“乖乖”,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钱的魔力。
尽管我在学校成绩不差,但齐致远始终没有放弃对我的中文教育。
那天,我和他讨论关于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是什么意思。他跟我解释半天,我恍然大悟,说:“之前你给我打比方,说张三买了条新裙子向李四炫耀,这是不对的,我还在想,张三难道是个女的?还是张三根本就是个变态的男人?”
齐致远忍俊不禁,和我笑作一团。
那一刻,我很满足。因为我终于发现,我是这个世界上惟一能够令到他开怀大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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