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打断了他。
“你现在可以放弃了,先知。这是个愚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干涉什么。”这是另一个更加尖锐与沙哑的机械般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另外两个人自阴影中走出。在他看到另外一台装饰着红色长袍、设计更加厚重原始的自动机后,他睁大了双眼。她无意将金属头骨与内部的发条结构隐藏,这使得她更像是死人而不是活人。她的后脑安装了沉重的铁链;由于没有嘴唇遮住,锋利的牙齿外露;洞状的双眼自眼窝中直视外部,然而不是盯着他看。
和她一同出现的男人体型明显瘦长,穿着一套干净的白色西装。他仍是血肉之躯,但身边有一种古怪的气氛。也许是因为他的脸上只有一种中性的表情,眼也不眨。让人觉得他还不如那两个使用青铜与钢铁铸造的自动机有生气。
bumaro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女人的双手是锋利的刀片,又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已举起了它,向他走来。他小声地呜咽了一声。
“我们无法承担不必要的注意力。”另一男人冷漠地向女人说道。“这栋建筑的地下室也许适合做这种事。”
“不。”先知举起手阻止了它们。“他来这里是为了接受审判,而不是折磨。”
“审判?!不。不!”bumaro喊道。他恢复了一些勇气,愤怒冲昏了恐惧的头脑。“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小堂!无论你是谁,也无论你怎么看待你自己和神,你怎么敢暗示那种事!我可是Robert bumaro,消灭入侵者!”
在他喊出指令后,他所在大楼旁建筑、并埋入此处的机械发出了尖叫声。而后滴答声响起,一个齿轮移动至下一处。尽管多年来处于休止与锈蚀的状态,它仍能工作。这是他最自豪的作品,而且自然,他把它留给了自己。
墙壁分裂,预先设好的陷阱全部开始工作。只有他才能活着离开此地;即便是钢铁与黄铜所铸之身也断然无法承受。蒸汽喷涌而出,滴答声和鸣响起,仿佛机械在得意地回应他。
但顷刻,它停止了工作。寂静再次降临,只余自动机的嗡鸣。
他注意到女人正凝视着暴露在外的机械部件。莫名地,他认识到并不是他的机械出了故障;而是她使机器停止运转。她回头看着他,而他从她那不带感情的脸上只感觉到了轻视。
她抓住bumaro的领口。先知摇了摇头;另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
“不!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他绝望地呼喊着。“我们都是破碎之神的信徒,不是吗?我能帮助你,我的信徒可以帮助你。是的,我的信徒,他们还相信我,他们只相信我!你不能就这么接管,教会会陷入混乱。但我能帮助你,你无需做这种事!”
女人从口中吐出一股蒸汽,似乎很不快。尽管如此,她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刀刃。bumaro感到信心十足,因为先知显然也在考虑这件事。
“我建议,”穿西装的男人说。“在教会的信徒中,完全转变几乎闻所未闻。任何肉体与精神的转变都可以归于神启;而那就是我们将告诉信徒们的。”
寂静再次降临,而后bumaro的思维转变了,理解了其中的暗示。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bumaro的声音自勉强可闻的耳语变为绝望的哭喊。
“能做到吗?”先知问。
“能行,”女人回答。“毕竟你需要一个身份。”
“非常好。”
“不,不!我是神父Robert bumaro,教会的领导者!我建起了神!”但他不再是他所声称的那位了。
Robert bumaro来到祭坛前,再次跪下。他的银色长发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另外两人见证了教会的领袖在神前宣誓;已无名之人哭泣着请求,但他的声音被忽视了。
“我,Robert bumaro,”他用机械般的单调语调说,“宣誓重建破碎教会,并将神建成祂应为之样。”
“愿我们击败血肉,”她说。
“愿神明完整,”他说。
bumaro点头,二人均向他鞠躬。
那位无名的神父被拖入他曾拥有的那小堂的地下室,期间大喊大叫,哭喊神名。女人不予理会,两位男人静静地看着。他向破碎大声祈祷,但很快就变成了诅咒。不久,呐喊与尖叫声就停止了。
“我得去照料她的碎片了。”西装男说,“我现在必须得走了;有人可能会注意到我的缺席。”
“当然可以,博士。”
随着两组脚步声自小堂中离去,bumaro再次孤身一人。于是他再次在祭坛前跪倒,闭上双眼,再次开始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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