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苏清绝收了视线,对来人道:“此为我二人所寻,你门如此行事不妥。”
“是你所寻不假,但所得可是你?”林轻语已自震惊中回神,闻言,瞥她一眼,复又道:“便是你所得,你又怎知能将它带出去?”
“你且一试。”
话音落下,灯火忽而一灭,四周骤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须臾,林轻语抬手挥袖,数道光影自她袖间飞出落在地上,四周顿时又亮了起来。
方能看清事物,一柄长剑已经迎面刺来。
剑峰堪堪,剑势不强,不过尔尔。
林轻语嘴角勾笑,带剑迎上,径自接下一击,又提剑紧逼而上。
她的剑式快而多变,只攻不守,苏清绝只提剑相护,很快便被逼退至林中,林中有树木相阻,让人得以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借地势来削弱攻势不可谓不聪明,但在绝对的修为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林轻语长剑横扫,挡在苏清绝面前的巨树顿时被劈成了两半,她看着树的另一端:“你这师门里一个是绝世的炉鼎,一个是绝世的妖,一个是上风雪榜的人,你又是什么?”
前有掩月门李星舒,苏清绝并不奇怪此人会知晓,她执剑而立,出言询问:“炉鼎?”
林轻语微微一笑,道:“诶呀,道友如此面目可不宜用来做炉鼎。”
“……”
阴阳交合,男子行采阴补阳之术,主阴者为女修,是以为炉鼎。千云承为男子,不会是炉鼎之身得掩月门惦记。
苏清绝复又道:“何人是炉鼎?”
“欸,你门中人不知?”林轻语眉头一挑,继而神情恍然,含笑道:“定是你师兄想一人独享便没告诉你们罢,也是呢,面对这等炉鼎的诱惑谁人能抵?”
苏清绝微微皱眉:“是何人?”
“想知道?”林轻语缓步走近,道:“你便先说一说是如何知晓这里有玉简的?”
苏清绝看着她靠近,距离几步之遥时,她的身影忽然动了一下。
林轻语凝神一看,见她停在原地未有动作,也未言语,便道:“她乃世间难遇的炉鼎之身,师尊可是日日惦记呢,你看我的名讳便知晓是谁了罢,今你青砚门来此可谓自找死路,你若说于我得知玉简的法子,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你若道出详情,我饶你不死如何?”突然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自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林轻语微微一惊,但又见那人站于原地,惊疑片刻,未及动作。
便是这刹那的犹疑致使周身各大气穴被一股灼热的灵气兀自封闭僵立原地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体内正有道灵气犹如滚烫的岩浆一般,沿着气脉缓缓行进,所到之处腐肉蚀骨,剧痛难耐,秀美的面容之上尽显痛苦之色。
苏清绝移步至她身前,看着那不复红润的面颊,平静道:“你师尊是何人?”
那张脸寡淡无色,一双静幽的眸波澜不惊,却是胜者之姿。
佯弱诈降,伺机而行,好,好得很,林轻语恨不得撕碎这张虚伪的人脸,但体内的灼热正危及着自己的灵珠,她不得不低头,颤抖的银牙微动,声音断断续续:“天,天恒仙尊,莫,莫常远。”
苏清绝抬手撤去灵气,林轻语顿时跌坐在地,虽身体不再受阻,但所受身重创让她一时缓不过劲,匍匐片刻,适才起身捏诀,开始运转周身灵气。
苏清绝看着她道:“她与莫常远有何恩怨?”
林轻语银牙一咬,一双明眸满是愤恨,极不情愿道:“林青羽与师尊曾于多年前来此角逐玉简,师尊发现她乃极品炉鼎,本欲强行掳之,但被其逃脱,后所寻无果,忘却之际,青砚门人再次出现,师尊欲寻林青羽,二人交手一番,师尊被断了一腿,此等羞辱掩月门定怎会善罢甘休?”
掩月门之势隐隐有与南域之首的太初门平分秋色,其门内自大狂妄今夜可见一二,青砚门一向避世且门下弟子少,并不会主动惹祸上身,千云承大打出手怕是掩月门口无遮拦,出言不逊的结果,且之前李星舒身死,自己虽是换了样貌,但师门与名讳却是未变。
“风雪楼的赏金榜你门又如何知晓?”
苏清绝目色微移,四目相对间,那幽深的眸里杀机骤现,林轻语心下大惊,惊声道:“因炉鼎之事,我门与青砚门早有恩怨,接下风雪榜不奇怪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与你无冤无仇,且幻境内取人性命将无缘神域秘境,你不能杀我。”
来者不善,但陈府一事,林青羽引事给了太初门,若是主动提起李星舒的事麻烦更甚,苏清绝掩去眸中的杀意,平平看她一眼,转身朝林外走去。
林外司央正将一人扔进水里,那水似一团稠密的墨汁,将人渐渐吞噬,水面翻涌不歇,却未溅起点滴的水花。
苏清绝去了一道灵体将水中的玉简捞了上来,玉简通体莹白,形似剑,入手冰凉,打量片刻,她侧首看向司央:“可有假?”
司央此时已经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双惑人心魂眸瞥了她一眼,道:“沉水为境,怎会有假?”
潭中水为沉水,不论是生灵还是死物一旦碰上皆会沉入水底,苏清绝目光再次落在玉简上:“如此,它为何能浮于水上?”
“此乃幻境,并非真实之物,若想得此物必要触及沉水,此举虽不致死却会被沉水所困,无缘角逐。”
司央去了一片树叶,水面荡开微弱的涟漪,未几,涟漪的中央已不见树叶的影子,他接着道:“灵体非生非死,是灵气所化,不受沉水所困。”
苏清绝收了玉简,道:“掩月门其势如何?”
“不如何”司央侧首而视:“怎么,若是势强,你想临阵脱逃?”
石安村一事,她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同门,虽有地宫一事弥补,但终归是一道刺,何况此人心思难测,旁人观之不透,他分外不喜这等捉摸不透的性子,平日里能避则避,今次却避无可避。
对于青砚门,司央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苏清绝知晓那事是自己理亏,也未多言,只道:“师兄多虑了”
司央轻哼一声,道:“但愿如此”
多说无益,此行以玉简为重,找到玉简才是正事,去了掩月门这个麻烦,苏清绝掷出长剑。
不想司央径自一跃而上,立在了她的身后:“夜黑林间不便行事,先去高处看看”
苏清绝指间捏诀,剑身长了几分:“你何故不自己走?”
司央冷声道:“若让旁人知晓我为妖岂不更为招摇?”
“……”
苏清绝不想如此倒是自己之因,不过妖入人族宗门的确能引起哗然一片,也便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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