篼已经渐渐空了,到最后,他还能变戏法一般,从铺着的一层竹叶底下,掏出一只黄纸包裹的烧鹅来。
谢斐欢呼道:“你又买去了镇子那家的烧鹅!”
袁三也跟着笑,洗过手后将烧鹅按在菜板上,以极好的刀功将烧鹅片下来。
“知道姑娘爱吃,我特地绕路去镇上买的。”
隔壁房间里,浮玉的声音传来,“姑娘,我也跟着去了的,可不是袁三哥一个人的功劳。”
谢斐开心得很,拿了一只烧鹅腿先吃起来,说,“少不了你的。”
吃饭时,谢斐问了银票,浮玉说,共得一千两。
这多亏了典当首饰,尤其侯府赏下来的,价值不菲。
“有了这些银子,开间小铺子是可以的,”谢斐边喝粥边说,“我要是良民,怎么也得盘算盘算。”
可她是裴府的妾,命脉没握在自己手里,悄悄开店隐患颇多。
她又看看袁三,把正埋头啃馒头的袁三盯得毛骨悚然。
“姑娘你别看我,我是黑户。”袁三冷汗涔涔,告诉谢斐,他身份没洗白,就算洗白了,一盗墓的,也不可能招摇过市去开铺子。
浮玉就更别说了,虽说卖身契被谢斐牢牢捏在手中,没落到谢家手里,随时能恢复良籍,可她年纪实在太小,官府那的文书都办不下来。
一大笔银子放在钱庄,又不能钱生钱,让谢斐颇为难受。
还是得想法置办个小铺子,将来万一出了变故,不用倚仗裴府讨生活。
翌日,水怀玉和邹娘子来道谢。
二人昨天去裴府,当着苗氏和香小娘等人的面,又是刺绣又是缝补,精湛的技艺深受小娘们赏识。
所以苗氏发话,小妾们也纷纷响应,以后自己那需要刺绣或者做鞋什么的,都让水怀玉几人接了。
毕竟是高门的妾,尤其苗氏,深受裴渊宠爱,出手阔绰得很,打赏下来的银子叫邹娘子几个笑得合不拢嘴。
都知道是谢斐的举荐,她们特地来道谢。
水怀玉得了营生,高兴得气色都好了许多,笑道:“有这一桩,今年的年关更好过了。”
邹娘子也道:“我这也是,比大牛辛辛苦苦干几个月还丰厚些。果然豪门就是大气,花草树木都与众不同。我去的时候,看人家婆子女使,穿得比大户人家的主母都富贵风光,那简直……”
邹娘子话多,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水怀玉唯恐谢斐觉得烦,说了几句就带邹娘子走了。
临走前,水怀玉还说,等做完了手里的绣品,还要给谢斐送新的来,毕竟先头那些,谢斐多半都送人了。
浮玉见状,说道:“这水娘子倒是挺懂礼尚往来的,一点不像那些鼠目寸光,狡诈阴险的蠢货。”
谢斐道:“你在说谁呢?”
浮玉朝外面努嘴,“孙氏咯。”
这几天,袁三一直密切关注孙氏母子的动静。
孙大郎去办榨油的事,孙氏就往裴府跑,且特别殷勤,一天能去一两趟。
不过谢斐这里风平浪静,所以她只能说,谢斐让她儿子去榨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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