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猖狂起来,许多事不等禀明她就擅自做主,她也不发作,反而陪笑着让人不要生气。
徐嬷嬷来的时候,刚有一个妾室跟谢斐撒气,谢斐苦笑着哄了半天,却还是吃了一鼻子灰。
带徐嬷嬷去湖边喝茶赏景时,谢斐大倒苦水。
“也不知道新主母何时入府,我这实在是要撑不下去了。您不知道,光是为了院子的事,天天有人找我争吵,我这,哎!”
她唉声叹气的,徐嬷嬷看在眼里,问道;“小娘是暂代主母之职,管理内院的,何必怕了她们这些人?”
谢斐苦笑道:“如今得罪了人,待往后主母入府,交还管家权,谁还怕我?若是我再失了宠,便成众矢之的了。”
徐嬷嬷觉得这话倒是有理,劝道:“小娘又何必想这么多?这新主母八字还没一撇,你何不现在给她们吃些苦头,她们自然不敢再犯。”
谢斐面色白了白,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还想长命百岁呢,真要得罪了所有姐妹,后日她们联合起来对我出手,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嬷嬷回宫去,将谢斐的言语转告温后。
温后讽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跟那蠢货倒是绝配!”
徐嬷嬷道:“那依您的意思,要当如何?”
温后冷笑一声。
不日,懿旨到了安远侯府,令裴渊将谢斐扶为正妻。
裴渊自然是不愿意,当着宣旨太监的面大吵大闹,口出狂言,并称绝不将一个小妾给扶正,传出去丢人。
谢斐则一脸茫然,不见喜悦也不见仓惶,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但天家旨意不可违逆,谢斐从贵妾到正妻,只在帝后一念之间。
夜里,乌善月怀抱女儿,趁夜色掩护来到松月居。
“早听说了这样的喜讯,恭喜你了,谢妹妹。”
谢斐好笑道:“还不知道将来如何,恭喜得太早了。倒是乌姐姐你,如今尘埃落定,有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乌善月轻轻抚摸女儿的睡颜,温柔地摇摇头。
“来之前,我去拜别主君。主君承诺,若是我们离开,他会许我一世安稳。”
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宅院一座,奴仆三五,保她们衣食无忧。
这样的日子,比在侯府里头为妾可自在滋润多了。
而且……
她看出来了,主君,不是主君了。
乌善月抬头凝望谢斐,再度道:“谢妹妹,你的恩情,我们母女一生一世都记得。我也会常在神佛前替你祝祷,望你顺遂无忧。”
谢斐眸色微晃,却只是低低笑了笑。
“顺遂无忧,我是不敢奢望的,但乌姐姐你的心意,我领受了。”
说着,她又取了一个小盒子来,里头是些金银首饰。
“你们孤儿寡母离开侯府,身上不可没有财物傍身。这些,就当是我和主君给这小丫头的嫁妆,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几番推辞不掉,乌善月眼泪滑落出来,哽咽道:“谢妹妹,我一下贱之人,竟也能得你如此爱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谢斐道:“你我都是女子,知这世道艰难,生存不易,若是能相互帮携,总能少些坎坷。”
烛光之下,乌善月轻轻点头。
此恩此情,当牛做马都不足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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