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但不妨碍她偷偷腹诽:“这是脑袋进水了?”
那鬼刚上岸,身形却是一晃,他抬头望了望东北方,眸间闪过瞬间的慌乱。
君若朝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她住的寝殿,君屿也住在里头,这无头鬼是君屿因为无聊招的,难不成君屿又无聊了?
无头鬼突然伏地一拜,行了个大礼,还不及抬头,身形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咔嗒”声传来。
那声音很轻,君若走近一看,地上掉了一个银质的长命锁,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周身已经泛黑了。
长命锁的正面雕刻着莲花,莲花上刻着“平安喜乐”四字,反面刻着“尽欢”。
锁下垂着五颗银珠流苏,分别雕成寿桃、福瓜、瑞兽、莲蓬、豆蔻。
豆蔻?君若一滞,飞身往圈禁尽欢的寝殿飞去。
君若到时,尽欢正和雨师在闲聊,笑声阵阵,完全看不出是要寻死的模样。
见君若来了,雨师忙招呼君若:“若若快来,我们正聊到你挖司沐战神墙角的事儿呢。”
拜托!挖墙和挖墙角的意思天差地别,好吗!
如果可以的话,君若想转身就走。但她不能走,君若走近些,长命锁悬于指间。
尽欢本来在笑,此刻眸子一滞,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君若。只这一个眼神,就确认了君若心里的想法,这确实是尽欢的。
君若没有问尽欢这长命锁是不是她的,因为君若知道她不会认的。她开口:“尽欢,你知道我怎么捡到这长命锁的吗?”
尽欢的声音有些哑:“不过是捡到个不值钱的长命锁,有什么稀奇的。”尽欢收回目光,不去看她。
君若没有理会,自顾自讲自己的见闻:“我见到个无头鬼,那无头鬼没有灵智,在这偌大的不夜宫瞎晃。
说来也是滑稽,他一边晃一边把东西往头上放,橘子、鸡蛋、包子什么的也还好,还打算搬假山当脑袋,哦,对了,他还逮了一只鸡当脑袋......”
“够了。”尽欢大吼,捏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雨师不傻,君若一开口,他就猜出来那无头鬼就是那侍卫。他见过君若勘验尸体时的模样,所以他知道君若不会用这种取笑的语气调侃那侍卫,她这么做必然有原因。
人啊,是最擅长说谎的,只有在极怒的时候才会丧失理智说出心里话。君若想听实话,所以她继续拱火:“后来啊,他顶着个大南瓜......”
君若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一头栽进了水里,哈哈哈......别提有多滑稽了。你猜怎么着,这误打误撞还真让他找着了脑袋,原来他的脑袋就守着这个长命锁。”
“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尽欢下了逐客令,她的嗓音听上去很平静,如果不是有一处衣摆被紧紧攥着,君若几乎要相信她的无情。
可是,一个会亲手为侍从缝补头颅的尽欢,怎么可能会是个无情的人呢?
君若也不想跟尽欢兜圈子:“找到头之后,他跪伏在地上,来不及说话就消失了,但我看到了他消失那刻的眼神,他在求我。
尽欢,我知道你不是个无情之人,你为他缝补尸身,他为你守着这个长命锁,你告诉我,你是否有隐情?”
尽欢望着那长命锁,一字一顿地说:“天底下叫尽欢的多了去了,你想多了,没有隐情。”
一刻钟后,几人齐聚内厅。
“你说什么?她是女的?”雨师的嗓音因吃惊变了调。
“你如何得知?”墨渊问。
君若将长命锁放在桌面上,讲了一遍无头鬼的事。雨师上下打量长命锁,疑惑道:“这也不能证明尽欢是女的啊?”
“豆蔻。”司沐清冷的嗓音响起。
君若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众人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没有注意到得了夸奖的战神眉梢眼尾都快飞上天了。
长命锁一般是孩子满月时所戴,豆蔻是期待女子长大成人后具有美貌。
“如果尽欢是女子,那他为何要女扮男装?为何要流连烟花之地?”雨师一连抛了两个问题。
君若摊手:“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洛粉说她还是清倌儿,这说明她们其实并没有肌肤之亲。”
君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会儿她还在心底偷偷嘲讽过尽欢不行,现在想想还是自己不够细心。
“那一房间的东西不会是她自己的吧?”雨师想到自己不仅进了尽欢的闺房,还拿她的衣服比划、坐她的床,不禁有些赧然。
刚刚跟尽欢聊天时,他还哥俩好地揽着尽欢,笑得前仰后合时好似还拍她大腿了。雨师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种罪恶感。
墨渊明显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尽欢行凶的原因是因为夜尊棒打鸳鸯,既然她是女子,那一切不就不成立了?”
“我怀疑另有隐情。”君若继续说,“她死都不怕,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被我们遗漏了,只是我们还未想到。”
“会不会是朔光?”风伯说,“尽欢出了密室就认罪了,当时密室只有他和尽欢。”
墨渊凝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太武断了,尽欢是女的,只是推翻了她说的动机,但物证还是指向她,也可能事是她做的,只是没有说出真实的动机。”
雨师本来还想提议让君若给尽欢验明正身,好让她洗清嫌疑,听了墨渊的话,憋了回去。
眼下,有两个可能:其一,尽欢不是凶手,她因为某些原因被要挟了,嫌疑人指向朔光;其二,尽欢是凶手,她想要包庇她的同谋或者背后的凶手。
看上去只是两条路,但眼下,除了一个不被承认的长命锁外,没有任何证据。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
另一厢,不夜城中的洛粉也是愁容满面。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