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在矮茶案边,闻言起身。
待见着人了,才温声笑道:“难得夫人有空过来,快来烤烤火。”
王雁丝在门口单手拔了双肩上的积雪,她怀里抱着车角边扒出来四五棵硕大的生菜,递给阿荣:“给你们掌柜解解冬日油滞。”
阿荣看了一眼徐掌柜,恭敬接了,“谢谢夫人,快请案边用茶。”
那边徐掌柜也做了个请的动作,她面带笑意,大大方方在案前落座,掌柜又烫出一个杯子,“农户屋里菜都压了,家家都在闹青呢,夫人这菜送得巧。”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风大雪大的,隆秋时买的冬袄子暖和度也不够了,方才一直在风雪里尚还不觉得多厉害,进了这炭火热烈的明暖屋子,一身雪气化了寒,连牙关都抖了起来。
徐掌柜请茶时,王雁丝忘了客气,端起一仰脖,咕噜下肚,七分满的小杯茶水,硬是喝出了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再来一杯。”她道。
掌柜顿了顿,笑出了声,给她再斟了一杯,叫一边的小伙计:“到后院给夫人弄个汤婆子来。”
王雁丝秉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稳如老狗又干了一杯:“外面忒冷了。”她说。
“今年的雪好像是长了些,往日下几日总能放晴几日,今年看这情况不太妙。”
王雁丝心里一动,同样的话,大成的爹也说过。
她虚心请教,“按掌柜看,最坏的情况当如何?”
徐掌柜脸色沉了些,“最坏?无非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气氛变得沉重,王雁丝无声地又干了一杯茶,小伙计捧着个汤婆子匆匆送过来。
灌了几杯热茶,又有汤婆子入怀,王雁丝整个身子慢慢暖起来,她轻轻吁出一口凉气。
听徐掌柜道:“行之兄回了信,我本想着人带给你,才知道你们已经脱离临风村了,听说现在在刘家村,那边一切还好?”
“是,当家的不在,麻烦事总是多些,此前与刘家村的人有过交好,就脱离搬过去了。顾大爷来信,可知说什么?”
她没有直呼名讳,用了个顾大爷的尊称。
徐掌柜:“夫人辛苦了。”他停了动作起身,接着说:“信就放在柜台,随时等着你过来,我取了你看吧。”
王雁丝默了半许,“这么巧,顾大爷和徐掌柜,都知道我识字,定能看懂信的内容?”
徐掌柜了信的滞在柜面,须臾,“观夫人谈吐行事,识字才理所当然。”
她轻嗮一声,目光落手里的汤婆子上,“单给我的信?”
徐掌柜取了信从柜台后过来,“随其它物品一起送回代转,夫人无须多虑。”
她看着那信有半晌没有动作。
“夫人?”
“我们交往尚浅,远未到私下书信来往的程度,徐掌柜代拆吧,然后麻烦带个口信,今后不必再来信,如有机会再见面,闲话一二倒无尚不可。”
顾柏冬不在,她也是有夫之妇,这年头女德就是妇人的命。
“夫人亦不是那迂腐之人,怎的还在意酸人那一套?”
徐掌柜踌躇着要收回,王雁丝倏地抬眸,“他是你上头的人?”
前者微怔,失笑道:“算吧。”
“那给我吧。”
她从他手里截了那封未曾封缄的信件,上书着顾夫人亲启。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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