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提醒他,“快别说了,东家一分钱没赚,自己搭人工搭钱给大家行方便的,我们同去的都看着呢。”
“什么呀?你是不是也分钱了。”
“看你是我四婶,才提醒你别闹难看了惹人笑话,谁赚你钱了?”
四婶:“这么大声干什么,做贼心虚啊,分了多少,你悄悄儿告诉我,我不告诉旁人。”
那小伙明明是好心,却被兜头泼脏水,气得扭头不肯搭理她。
四婶撇撇嘴:“神气什么,不就进了顾家做事嘛,摇头摆尾哈巴狗儿似的,做给谁看呢?”
“四婶!”那小伙恼极,后悔刚才自己多嘴,现在大伙都朝他们这看过来,倒像那不知好歹的人是他似的。
他忍不住赶人,“你要是这么多不满意,干脆就别买了,自己家去。”
四婶不依:“凭啥,人人都能得着方便,凭啥赶我!你们针对谁呢?”
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不像话:“厚此薄彼,拉帮结派,你们密谋什么?”
家里有人同去帮忙了的那些人家,此刻看她的眼神,活像在看马戏团耍猴。
被这么多异样目光齐刷刷盯着,四婶也不免心底便有点发毛。
恼羞成怒道:“都看我干什么,说错了吗?你们在人家家里做工,被人诓了银也不好意思说,不敢说。现在我来当这个坏人,要是她良心发现,把价格便宜了给我们,那得好的还不是大伙?别分不清好赖人。”
“你可闭嘴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稀罕你出这个头?你闭嘴就是行善积德。可千万别再开口喷粪。”
谁这么会说话?全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刘大成他娘,正扛着个蒌子走进来。
大成娘刚才家里有事耽搁了,大成又不得闲,媳妇和丫头都在顾家帮着工,还没到下工的时辰。
左右后面除了煮夜食也无事,这点事就由自己主理了,两家离得近,要是挑的多了,走多两趟就是。
哪知一进门,就看到平时最爱占人便宜的孩他四婶在大放厥词。周围的人全是一脸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神情,当即不留情面地怼了她一顿。
刘大成在村里家底和口碑都是非常不错的,而且他本人,又跟有泉那些人打小一条裤腰带长大,感情甚笃。
有泉性子平和,不足以让人惧。但他身后有五爷,族中有名有姓的人,除非是不想在刘家村过了,否则谁无事去得罪他们?
到了刘大成这个年纪,无论年纪,身份,号召力,都已经是村里的中流砥柱。
他们与族宗又不同,族宗是村里的权力集中点,刘家村的大事都由族宗商量议定。但当事情议定,分派下来时,就需要刘大成他们这样有号召力的青壮年带着人干。
族里五爷是最好说话的人,尤其是对着有泉的这些光屁股玩伴,能帮就帮。
心思多些的人甚至想到过,这或许是族里几位爷有意为之,五爷的这种向下包容式示好就像一道桥梁,搭着河的两边,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是以,四婶见呛她的人是大成娘时,愣是没敢如方才那般尖酸刻薄一番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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