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看热闹的这些人,不约而心道,若是县司大人这样对我,那我必定马上撒手了。
这可是县司大人啊!
而顾明智却道:“就这?”
“嗯?”县司微微错愕,“小公子意欲如何,不妨提出来,我家小辈错在先,只要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从昨日县试起,他三番四次对我无故寻衅,现下更是狂妄到,无官身仍敢私自指挥带刀官兵,对我强行围截动武。”
顾明智目光如利芒,对上县司,“大人,不如你说说,我应该如何,才算合理。”
县司定眸与他对视,也不由暗暗心惊,这个少年年纪不大,气势却不弱。差不多大的沈麟跟他比,差得太远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都这么纡尊降贵了,对方看起来仍不肯给个面子,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面上带了些许不虞之色,嘴上仍道:“你但说无妨。”
顾明智:“县司大人爱护小辈之心是好,但是人生路漫漫之长,你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不如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自己说。”
县司又是一愕,这又是一个他没想到的回应。
他贵为县司,凡在本县内,只要他表现出不悦之意,即使混久了商圈、仕政圈的人精,都会避他几分锋芒。
眼前这个小公子,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还是生就一身正气傲骨,不屑于与人
虚与委蛇。
一时竟十分想知道,这个事他到底怎么接着往下,目光落下一点,对自己的小舅子肃声道:“你自己说。”
沈麟傻眼,他说?他现在两股战战,他怎么知道?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呢。
姐夫你莫不是逗我?
惴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那柄刀一直悬着,他实在胆战心惊,商量道:“顾公子,顾兄台,刀先收了行不行,有什么要求你提。”
明智唇角微勾,“在下没什么要求,既然你这样说。前头你说要怎么才肯放过在下的,那就如法炮制,你做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沈麟又是愣住,方才他说的什么来着?让他拿刀这么一吓,早已忘了,此时拼命回想。
到底说什么来着?
县司看恨不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心比这冬日的冰雪还要凉,一拔一拔往下沉。
瞧这小子这点出息,这个记性,今年考场,多半又是要黄了。
忍不住瞪眼提醒:“跪地认错。”
沈麟顿时叫起来:“那怎么行,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怎么能跪他?”
“沈公子要我跪地认错的时候,可没提黄金的事。”
前者语窒,自觉无理又无从辩驳。如今命门悬人刀上,再不愿也只能低头,梗着脖子道:“换一个行不行!”
“咳咳”
明智看过去:“舅舅?”
王雁珩笑道:“两位哥儿年龄相仿,鄙人看,也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的,沈公子拜一声哥,就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吧。”
“让我叫他哥?”沈麟又大喊,全身上下都是拒绝。
顾明智将刀抬了抬,对方霎时噤声。
王雁珩哈哈大笑:“就这么办吧,我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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