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听见动静的赵王氏大声询问道。
赵丰年一把抱起赵宝珍朝屋里走去:“是!娘,是我回来了!”
结果刚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又难闻的味道,是……老人味?
赵丰年凑近床上一看,瞳孔瞬间放大,惊恐道:“娘!你怎么?”
床上,赵王氏虚弱又无助的倚靠在枕头上。
往日只能稀疏看到几根白发的她,如今一眼望去,竟白了一大半。
赵丰年被那一片花白头发刺疼了眼。
明明他年初出去的时候,他娘还精神抖擞的给他塞这塞那的,这才过去几个月,他娘怎么老成了这副样子?
赵王氏咳嗽了两声:“丰年,把我扶起来,娘好好看看你!”
赵丰年连忙将怀里的赵宝珍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赵王氏。
赵王氏见他脸上的难过不似作伪,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但再一眨眼,又只剩下难过。
她拍了拍赵丰年的手:“你这次回来,是怎么打算的?我这副样子,怕是没办法继续帮你带孩子了……
宝珍跟元书,我也教不好。”
赵丰年沉默了良久,转头对一旁的赵宝珍说道:“你去把爷爷和弟弟找回来!”
对此,赵宝珍很想回一句:“管他俩去死!”
可她不敢说。
但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
她现在满脑子只关心一件事——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带她去大城市啊?
可那老虔婆的眼睛此刻跟双鹰爪子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便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宝珍心思几转,面上一派乖巧懂事:“好!”
赵丰年听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才问出心中那个困惑了他一路的问题。
“娘,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会在家里摔倒?还摔得这么严重?”
赵王氏眼神犀利的看着赵丰年,没说话。
赵丰年的心瞬间往下沉了几寸,颤抖着声音:“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赵王氏硬声硬气道:“这家里总共就4个人。
你爹那天出门做木工不在家,这老屋我生活了大半辈子,闭着眼睛都能走,你说我是怎么摔倒的?”
赵丰年眼神闪烁了几下。
赵王氏冷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在冤枉她们?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带大,她们是怎么对我的?
骂我老不死的,偷我的钱,被发现后不知悔改,将我推倒在地,任由我在这地上躺了那么久!
要不是阿邱那天刚好有事过来找我,我,我……
你这次回来看到的,就是一抔黄土!
我这个心啊,就跟那腊月的雪地、跟那天的地板一样,拔凉拔凉的啊!丧良心啊!……那两个遭了瘟的!……天杀的……”
赵王氏越说越气,倚靠在枕头上扑过身子来捶赵丰年的背。
赵丰年不敢挣扎,由着赵王氏宣泄。
哭过之后,赵王氏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她看着赵丰年:“那两孩子,我不带了,也没那本事教。
你这次出去,就一块带出去吧!
我跟你爹,还想再多活几年!”
赵丰年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王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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