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语，跟着领头道士进入篱笆围起来的河畔小庄园。
赖平似乎有相关的负面记忆，半起身将草团往后挪了半步才坐下，干咽一口唾沫。
说着右手两指夹起一枚白法力抹在李子枝条，赖平就见这李子枝条从半尺生长到一尺半，叶片壮大，其上米粒大小的李子干枯掉落，随即萌发新的花苞，顷刻间花苞绽放，花香弥漫。
“不便透露，这对赖君不是好事。若要称呼，可呼我白鹅将军。”
道士往北郊走，绕过许都城池行七八里来到河流侧旁，这里也有其他道士、小道士，林林总总十几个人。
“两三金，能买多少？”
顿了顿，见黑熊没有接话，这个自称赖平的道士好奇：“我家所修太清法与张道陵所著颇为近似，不知足下所修梦蝶法有何神异？”
亲眼所见，李祭酒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曹家世代崇奉老子之道不是什么秘密，曹嵩正因为家教如此，才能在崇奉黄老的汉室宫廷里脱颖而出。
“入春以来华神医从淮南归来，已去了陈留。”
谯县与苦县同饮涡水，苦县在上游，彼此联系很是亲密。
“神异？”
“既是同道，谈何钱财？”
吕布的坟冢，显然有些仓促，好歹也是诸侯之礼。
“此物便是黄中李，赖君尝尝。”
“可以，何时动身？”
黑熊打量附近的水田，继续说：“我梦中见有金甲神将听我号令冲杀妖魔，向身边人描述梦境，多说此神将乃温侯所化，我特来许都招引。”
“温侯败亡时我才十余岁，如何能有交情？”
赖平傻乎乎伸手要接，感觉不妥，赶紧伸出双手接住，先是细细观察，又放到鼻翼下闻着，果香清新不像是假的。
心跳也不稳定，大概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对面道士伸手将一叠五铢钱捏起，放到黑熊面前：“足下要朱砂，贫道门中不缺此物，是要上乘之物，还是要拿朱砂熬炼银水？”
“就他吧，神医华佗可在许都？”
“阁下，这是庙中祭酒李师兄。”
“食人妖魔就在那里，赖君竟然不知？”
说着扭头看黑熊：“渠帅，欲拜访哪位太医？贫道平日行医，与诸位太医颇有交情。”
“可以。”
黑熊直接拒绝，并说：“这样吧，我以这三颗黄中李佣金，向老子庙置换一些修行材料，再请赖君驾车带我去吕温侯坟冢处，最后我想拜访太医，想请赖君为我引介。此间事了，下回来许都，我只来老子庙落脚，不去他处。”
黑熊闻到了微微挑眉，与对方一前一后落座，对方就说：“我陈国苦县赖乡人名唤赖平，桓帝时修老子庙，迁五家侍奉庙宇，我家便在其中，至我已历二世，所修太清法也。”
黑熊皱眉沉思，低头看左手捏着的李子枝条，当即举起到面前：“赖君，请看此物。”
“是，来许都没几日。”
说着就将数出来的十枚五铢钱放在面前，对面也笑了：“这不难算，足下舍得出钱自能买到，不知想买多少？”
黑熊说着右臂展开做虚抱姿势，大白鹅突然出现在怀里，到陌生环境大白鹅轻声叫唤几声，就好奇打量，又盯着赖平，隐隐有叼一口的架势。
黑熊放下大白鹅，笑吟吟看赖平：“我来许都，本想购置水银，既然缺乏水银，朱砂也是可以的。除此之外，还需要漆、银之类，赖君若能为我找来，我自有重金酬谢。”
黑熊说着，伸手将水缸边的树木枝条折下半截，看叶子、树干应该是李子树。
没有盖棺定论的谥号，就这么潦草埋葬在许都北郊。
许多谯沛人来许都担任重要职务，老子庙分出一些人来许都也在情理之中。
“某梁国人也，家中世代供奉南华老仙。”
这一刻，对面这少年说自己是南华老仙的话，他也是会相信的。
“是。”
“这是大买卖，现在就启程吧。”
驴车渐行渐远，驾车的赖平有意打听：“渠帅来许都祭拜温侯，可是有旧？”
税收很轻，黑熊猜测这座集市的存在是为了让许都多一些烟火气。
赖平望着齐整的坟冢，对黑熊说：“天子敬爱温侯，不时遣虎贲洒扫修葺；盖因温侯诛杀董卓之殊功，许都也多有贵人四时祭拜。”
“可有名叫吉平者？”
赖平面有苦色：“我老子庙所传太清法高深玄奥，非我等能领悟。仆资质驽钝，只望阁下念及同道情谊，能提携一二。”
可能是天子脚下的官吏具有优良的法律精神，来收税的小吏略过黑熊，只跟对面的道士收税，收了十五税一。
“贫道姓李，故受朝廷所重，托付庙观之事。”
“法不可轻传。”
“容仆与祭酒师兄商议。”
“渠帅是说当世真有妖魔？”
再抬头小心翼翼询问：“这就是阁下所修的梦蝶之法？”
黑熊左右打量，可以确定这伙道士不是信奉中黄太一的太平道，也不是庄子一脉，跟五斗米派也不太像，有点怀疑是供奉老子一脉的道士。
李祭酒目送驴车向北郊外赶去，两手反复握拳，只觉得手心止不住发汗。
三名道士各背负竹编背篓，黑熊也跟着一起离开市场。
有翻晒、处理药材的，也有坐在草庐下把脉、配药的，甚至河流上还有两个道士正撒网捕鱼。
就是黄土坟堆，里面埋着的就是尸骸，仅此而已。
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吕温侯应该更特殊一些，多耗费黑法力也是可以接受的。
思索着，低头看面前墓碑：汉故左将军温侯吕君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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