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济水之上。
阳光明媚,透过空隙照入隔间。
甄宓从噩梦中苏醒,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咽喉,却连疤痕都无。
也摸到了几层丝衣领口,丝帛粘着干涸血液手感硬沙沙的。
双手撑着勉强站起来,好在她反应快急忙停下,不然一头就撞在屋顶。
一手扶木板墙正要走出小隔间,刚揭开帘子就见道兵高顺盘坐在地的侧身。
揭开帘子的手又捏着帘子缓缓放回去,她也小步后退,轻轻挪步。
如此鲜明的敌视态度,只能说明对方来自河北。
程昱思虑片刻,说:“白鹅贼首欲离间袁谭、袁尚兄弟,袁氏兄弟却盟誓修好,想来白鹅贼已无法立足河北。如今看对方气象,应是白鹅贼无疑了。今又南下,文则以为该如何是好?”
但邺城核心始终是北城,南邺城是附属。
两三个月时间,朝廷就得派人来授官了。
一天杀十几个人,专杀基层吏士。
结果根基城池被孙策偷袭攻破,刘勋本部两三万人溃散,外围支党也是一哄而散。
但道兵的机动、突击能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
刘晔愕然,面有焦虑,直言说:“以仆微末之见,公子能逆浪荡渠出中原,皆因曹公大而无备;今若使程昱知公子之能,以程昱之狠厉,必衔尾追击,并严厉督促淮泗郡县设防阻截。”
刘晔欲言又止,临行再拜时说:“公子当早作决断。”
黑熊心平气和说:“要走中原水系,就要展示手段,免得被沿途驻军、豪帅惦记。”
另四名道兵也出现在两侧,一前一后出现,挺戟大步冲奔袭杀而上。
又见距离济水分水口不足两里,不需要他操心,负责指挥旗舰的宣良已开始命令收帆减速。
此时此刻,定陶城。
这让黑熊有些失望,虽然知道道兵只能存在于一定范围内。
他运气真的很好,刚从济南、东平押运一批粮食抵达定陶,后脚敌方船队就昼夜兼程逆济水而来。
为了更好利用济水,所以定陶城邑坐落于济水两岸,是一南一北两座城。
黑熊只是点点头,他明白刘晔的意思,大概刘晔也明白他的难处。
于禁不假思索:“当集结兵士,封锁各处水口,一网打尽!”
“至于杀程昱后,曹操是否会倾力复仇……”
舱内,甄宓贴在射击孔观察这突然爆发的袭击。
机动力,如果黑熊单人单马一门心思去搞破坏,曹操治下就别想安宁。
“仲德先生的意思是?”
除不掉的话,正好引纳招入麾下。
刘晔弱冠之际手刃豪帅邓宝,孤身入营降其部众,靠的就是势;刘勋称霸江淮之际就连孙策也要用谦卑的态度来麻痹、欺骗刘勋。
以自己为中心点,半径六七里范围内都可投放道兵吕布,也能召回再投放。
她蹙眉思索想要反推白袍伏兵的布置时,就见步甲补刀后收拢马匹,随即齐齐消散不见。
出身于泰山北部的于禁,对于白鹅贼的妖异传说持质疑态度。
可还想着不断强化扩大活动范围,可金甲道兵也就比皮甲道兵远了一里多。
见黑熊思索,刘晔继续说:“程昱从去年夏末至今,收编济阴、东平流亡士民,精简其壮,得精兵三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既然是新编之军,他若敢来,我必教他知我手段。”
感叹之余,刘晔又指着后方陆续调转方向驶入泗水的运船:“公子若无大志,积聚彼辈,实属误人误己。没有彼辈拖延,以公子手段,天下何处去不得?又岂会落入这等踌躇之地?”
她双眼瞪圆了后退几步,脊背抵着木墙缓缓滑落坐在草席,双目略失神。
本就有些疑惑对方身份,结果派出的使者队伍被尽数杀死。
“所以我能横行中原,不是因我势力微小,而是曹操一心图谋河北,现在的他极具耐心,是不会在我这里分心、浪费兵力的。否则调大军得不偿失,调小兵徒劳无果。”
奔来的骑士高举棨戟(起),棨戟是一种木制符节信物,形制类似于戟。
自己力量足够的情况下,凡视线之内精准投放,战场上能斩将夺旗,下能打蛇七寸劫持首领。
当即就有三人下马,取步射强弓站立射姿,拉弓搭箭就瞄向最容易观察的主桅瞭望塔。
城楼之上,程昱登高眺望,身边还跟着押运漕船的于禁。
他追随鲍信前后,见识过济南国的城阳王崇拜,也见识过泰山府君的各种祭祀与传说,更是与各路黄巾军打的有来有往。
四五个呼吸里斩落六人,还有一人见势不对弃械纵马就跑。
稳定河北后,袁绍调集人力增修了邺城,将河畔区域包住了。
黑熊说着呵呵做笑:“就是曹洪、曹仁死在我手里,现在的曹操也不会更改方略。比之诸曹、夏侯,程昱何足挂齿?”
“呃……”
与邺城不同的是,邺城在袁绍手里一度被黑山军攻入、掠夺,险些将袁绍家眷掳走。
“你说的有道理,可程昱敢来,我即便不能破他军势,也能取他首级。”
阵脚大乱站都站不稳,如何能反击?
无法反击,那对方方阵只会稳稳的推进,碾压。
对于白鹅贼的妖异传说,他眼中传说永远只是传说。
行动范围增长有限,不会因道兵强化出现指数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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