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瞪,户部尚书忙眼观鼻,鼻观心。
“说说吧,他是谁?”兴元帝看向礼部尚书。
别看以礼部尚书为首的一些文官士族是这场阴谋的主导,拨乱反正时要制住的却是掌握着卫兵的冯年。
兴元帝先与昭阳长公主联系上,昭阳长公主带府兵包围冯府,就是为了把冯年从宫中引出,从而使兴元帝回宫更顺利,也降低这些人对宫中人的伤害。
而现在,该抓的都抓到了,到了弄清真相的时候,主角就换成了礼部尚书等人。
到这时,礼部尚书还是懵的。
太快了,前一刻他们还尽在掌握,冷眼看户部尚书那些人受挫,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他不觉抬了头,看向宝座上威严的帝王。在这一瞬绝望汹涌而至,悔恨充满胸膛。
他不该见到肖似皇上的人就心存侥幸的。
“怎么,不想说?”
礼部尚书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罪臣说,罪臣说……他是七年前调任宛阳知府的寇天明……”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嗡嗡议论声。
“寇天明——”兴元帝没有多想就反应过来,“寇青青之父,数年前赴任途中坠江而亡的寇天明?”
他印象深刻,一方面是寇天明于赴任途中横死,更主要是寇天明是寇青青的父亲。
对户部尚书这些人来说也是如此。宦海沉浮,二十年积累下来死于意外的大小官员多了去了,提到寇天明能一下子想起来,还是因为寇青青。
准确说,是因为辛柚。
众臣目光一时落在辛柚面上,一时落在假皇帝面上。
谢掌院不觉上前两步:“寇天明好像不长这样——”
寇天明一直外放做官,除了一些同科,与之熟识的大臣不多,但大概印象还是有的。
不过七八年过去,那点印象又模糊许多。
兴元帝闭闭眼,盯着假皇帝的脸:“朕印象中寇天明胡须满脸,身形壮硕——”
“罪臣知道后也不敢信,但此人确实是寇天明。”
“谁和你说的?”
到这时礼部尚书也没什么可隐瞒了,泣道:“收留章玉忱之子章晨的人。此人是南地一位富绅,名叫钱林,背后靠山就是章玉忱。章玉忱与寇天明是同科进士,当年走得颇近,一次偶然他察觉寇天明与陛下眉眼相似,就记在了心里……”
“这么说,寇天明赴任途中出事不是意外?”兴元帝脸色铁青问。
这说明七年前章玉忱那些人就存了不轨之心。
“寇天明坠江是假,实际上到了钱林家中。这些年来被关在暗室渐渐虚弱,再剃了胡须,越来越像陛下……”
盯着一股脑招认的礼部尚书,兴元帝厉声问:“那你们呢?什么时候知道寇天明存在的?”
礼部尚书深深埋头,颤声回答:“随陛下南下之时。”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与皇上这么相似的人,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生出李代桃僵的心思啊!
“朕真没想到,章玉忱是这等未雨绸缪的人才。”兴元帝讽刺一笑,从宝座起身走向寇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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