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爪牙,与他相交的人家,他自己都瞧不起。所以他的三子一女嫁娶都十分苍促,人选也都是他军中旧交之子女。门第不高,家教成疑。反正刚刚一路跟着来的,看着有点社恐的样子。
“我不回去了,我是被他们除了名的人,他把我接回去,我能葬在哪?还是在庵里送终才好。”老夫人闭上眼睛。
“是!”实娘点点头,也不打算劝了。让老太太葬哪?真是个问题,其实也是为难那孙子,老太太既然心里明白,她自不会讨那个嫌,准备出去了。
“实儿,给他们一点钱。”老太太闭眼轻声说道。
“好!”实娘点头。
“谢谢你。”老太太幽幽的说道。
“小时候,我最喜欢您做的小风筝了。”实娘还是轻轻摸着老太太的手背,她是在这儿长大的,长公主并不禁止她在庵里玩。她是这里惟一的孩子,真的是众心捧月。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的待她,她懒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只记这些老人们的好。
“你小时候就是傻乐,做什么你都欢喜。这不好,你总是看别人的好,其实别人恨你都不知道,吃了亏也不会喊疼。替别人脏了手,最终又能得到什么?”老太太抽过手,反拍了她一下。
“所以我娘总让我别沾因果,就是怕我一次沾手,余祸无穷。”实娘还是柔声的劝慰着。
“一次沾手,余祸无穷?”老太太又哼一声,好一会,“我第一次沾手,是怀着老二,他看上了一个婢女,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开了脸就是了。不过,那妇人喂我儿吃了坏根基的药,随后还假作自裁,说我陷害于她。说,那是侯爷嫡长子,夫人还怀有身孕,她害了大爷,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又无孕。哭得天昏地暗,要一心求死。我如了她的愿,让人绞死了她,就当着侯爷的面。”
“是啊,若是我,也不会相信您。”实娘点头,看着老太太。
“所以我有口难言。”老太太苦笑起来,又仰起头,“那又如何,我还是能像弄死蚂蚁一样,弄死她,那个侯爷连屁也不敢放。”
“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的也是因果。大意是,在您看不见的地方,也许得罪死了人,却不知道。于是人家拼死,也要来害您家破人亡,也许得罪人的,不是您,就是侯爷他自己。所以就是因果,也都是命。”实娘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弯,最后还是轻轻的笑着。
“也许!我快死了,去了阎罗殿,自是能知道因果报应的。不算是我还是侯爷的报应,也都还尽了。不拖不欠,蛮好。”老太太笑了,整个人都跟放松了一样。
“嗯,蛮好的。”实娘笑着说道。
老太太慢慢的睡着了,神态自然而轻松。
实娘轻轻的拍着她,看她睡得沉了,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让原本伺候的人守着,自己慢慢的退了出去。
“有点不懂老太太的意思。”张谦都有点生气了,说了让他们找冤屈,结果现在,却只想知道,曾经的丈夫和子女过得不好,她就满足了?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又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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