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这一日,吴亘拉着水从月到了山脚下,本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想借用其神力,在山坡上平整出一块平地。以后来荒冢岭的人越来越多,吴亘决定在山脚下再建一处院子。
水从月脸带霜意,闷声舞动长戟,一块块硕大的山石被劈开。每块石头断面平整光滑,如同量好了一般。
好歹自己也是贵人,竟被吴亘拉来做这些低贱的石匠活。若不是这些日子吴亘总是自言自语什么伙食费,这种羞辱人的事断然不会答应。出来日久,身上的盘缠已是不多,虎落平日被犬欺,一文钱也能难死英雄汉啊。
不错,水从月真打算在此长住一段时间,只因这鬼蜮对其诱惑太大。鬼蜮中的那些残魂所用乃是古武之术,很多都已失传,相互借鉴之下,对自己大有裨益,所以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二人正在孜孜不倦开山破石,远处来了一队人马,护送着三辆大车。仔细一看,领头的却是沙杵。
看到吴亘,沙杵大笑着上前,“吴亘,升官了,哥哥与你将这些赏赐押送了过来。”
细一问才知道,金曲长对这次荒冢岭大捷极为高兴,这是近年来赵国对上大夏难得的全胜,所以金松亲自前往定远城请功。原本以为,封赏很快就会下来,可等了近一个月,通令才送达营中。
吴亘由伍长升为什长,所率之人由五人升为十人,但仍是虚职,要想有人,自己招去,军中不负担钱粮。
“就这些。”吴亘有些诧异,本想着此次能不能干个都伯,也就是副屯长之类的,却不想只升了个什长。旁边的水从月闻听,也是眉头一皱。
沙杵颇为理解的拍拍其肩膀,“张屯长觉着无颜见你,才派我前来。不过呢,财物赏赐倒是不少。喏,那车上都是。你小子可是发财了,不行,得好好请我喝上一顿。”
吴亘原本有些郁郁,闻听此言,心情好了许多,“自无不可,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定当彻夜痛饮,不醉不归。”
沙杵有些畏惧的向山上看了一眼,“算了吧,你那院子,啧啧,邪门的很,我还是在山下露营吧。原本以为是以讹传讹,但上次张屯长住了一晚,浑身不自在,我可不想被鬼魅纠缠。
也就是你,能镇的住,别的人还真不敢住在上面。这位姑......”沙杵早已注意到水从月,憋了半天,按捺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因着水从月叮嘱过张远,不得提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沙杵并不知其中内情。
“姑......固然是不能告诉你。”吴亘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捂住了沙杵的臭嘴,若是水从月动怒,一戟将其劈了乍办,“这位的存在是军中机密,万不可乱传,不信你回去问张屯长。”
“哦哦。”沙杵露出古怪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吴亘一眼。水从月闷哼一声,一振衣袖,掉头上山而去。
看着其背影,沙杵挤挤眼,“可以啊,这藏娇之事也属机密。”
吴亘长出一口气,“沙老哥啊,我方才可是险险救了你一命。那可是贵人,你言语唐突之下得罪了他,还想不想活啊。”
“真的?”沙杵瞪大了眼,身体有些哆嗦,哭丧着脸道:“兄弟你一定要替我美言几句,得罪贵人,我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无妨,我自会转圜,倒是你要叮嘱兄弟们,不得走漏了风声。”吴亘说着努努嘴,指了指沙杵身后一群痴汉。
“一定一定。”沙杵受惊之下,匆匆指挥人卸下东西,连留宿的事也不提,逃一般的跑了。
看着地上一人多高的赏赐,吴亘一脸苦相,不用说了,搬东西的事只能指望自己了。今天沙杵这张嘴无遮无拦,又把水从月得罪了。
费力将赏赐搬运上山,打开一看,吴亘浑身疲乏一扫而空。这次官职虽然升的不高,赏赐却是不少。仅银子就赏赐了五百两,还有绸缎、酒水之类。
吴亘不由的眉开眼笑,穷了十几年,今天终于发财了。
沙杵走后五天,吴亘正在山脚搭建新的院子,远处一骑急急奔来,待近了一看,还是沙杵。
吴亘笑嘻嘻走上前,“跑的如此火急火燎,怎的,我屯长的任命下来了。”
沙杵翻身下马,面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有事发生。”吴亘笑容消失,心头涌上一种不妙的感觉。
犹豫半天,沙杵开口道:“是有件事情,来之前张屯长交待了,你听了万不可冲动。”
“说,什么事。”吴亘有些急了。
“你先答应不可急躁。”
“啰嗦,再不说我把你捆在山上院子里关三天。”
“行,那我说,莫信被大夏军抓走了。张屯长念你与他相处日久,所以才让我通报一声。”
“啊,为何会被抓走,人是死是活,军中可派人救援。”吴亘有些吃惊。
“暂无消息,此事有些棘手,曲长他们还在商议。”
“这还商议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吴亘抓住沙杵的肩膀摇晃道,忽然停了下来,“莫非军中不想派人救援,就因他是个庶人。”
沙杵脸色难看,半晌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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