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病的话去看医生……”
“我们分开吧。”
“什么?”
司辰安停下抱怨,话题转变太快,大脑一时间加载不出来。
“我们……离婚吧。”
闫熠又重复了一遍,神色平静,语气淡漠,仿佛在说“吃什么”一样平淡。
“你要离婚?”司辰安靠在床头,想到了什么,轻嗤一声,轻蔑地道:“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了这么多次,你不累啊?”
“我们离婚。”
闫熠坚定地重复道,起身打开衣柜收拾东西,“我明天会去找律师写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方案,房、车都归你,除了婚前财产,我名下的股票、基金也可以全部给你……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我会尽最大能力满足。”
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不多,衣服加上各种零碎的东西也只勉强装满了两个行李箱。
“你是小孩子吗?离家出走这么无聊的把戏早过时……”
“哗啦啦。”
车库门落下,司辰安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闫熠开车离开。
“艹!你他妈有本事走,就永远别回来!”
看着后视镜里抓狂的身影渐远,闫熠一鼓作气将车开出市区,在路边停下,坐到车头抽烟。
海浪拍打着礁石,风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啼,闫熠盯着夜空出神。
虽然没有人记得,可他记得,记得他的温柔,记得他的一颦一笑,记得他牵自己手时温热干燥的掌心,记得他说起爱人时眼里溢出的爱,记得他用柳叶吹奏的曲调,记得他的叮嘱。
“天高海阔,你不只有司辰安一个人。”
“闫熠,去做自己吧。”
这不是梦,是他真切拥有过的温柔和美好,是上天赐给他的垂怜。
闫熠掏出手机,照片里青年靠在赛车上,高昂着头颅,朝着镜头比了个中指。
他是赛车场上最有天赋的选手,是赛车场上所有人都害怕的鬼,他桀骜,夺目,自信满满。
他是自由的鹰,却甘愿为了爱情敲掉利爪磨掉尖喙剪掉羽毛,他沉浸在自欺欺人中无法自拔。
他自欺欺人自娱自乐,有人却踏着星辰出现,一棒子把他敲醒他也值得被爱,也值得被喜欢的人珍惜。
他有疼爱他的家人,有一起长大的兄弟,有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并非一无所有,他的世界并非只有司辰安一个人。
从前他尚能说服自己,司辰安需要他,他得留下来,但现在司辰安已经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不再需要他了,他也该去追寻被丢掉的自己了。
…… ……
司辰安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双担忧的眸子,“我这是……在哪儿?”
“你吓死我了……”
闫熠委屈地扑到他怀里,他带着司辰安去生物公司给他做检查,进去的时候都还笑着呢,没一会儿就躺着出来了,给他吓了个半死。
研究人员说他只是低血糖晕了过去,但他不信,谁好人家低血糖一晕晕五天?
要不是几个手下拽着,苦苦哀求,他高低要让那几个研究人员亲自“晕”一下。
“我没事,你别担心。”
司辰安揉着闫熠的后脑勺,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有一个和闫熠一模一样的人,是个倒霉的小可怜蛋。
“你以后再吓我我就不给你做巧克力小蛋糕吃了。”闫熠吸着鼻子,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只给你做蓝莓的。”
司辰安会吃新鲜蓝莓,但讨厌一切蓝莓制品。
“那还不如不吃。”司辰安坐起身,张开双臂抱着闫熠,“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闫熠的心情随着司辰安讲述的梦境细节起起伏伏,脸色阴晴不定。
司辰安竟然对梦里的人那么好,嫉妒。
司辰安b和梦里的人上综艺,生气。
司辰安和梦里的人一起去游乐园,气成河豚。
可是,
司辰安跟梦里的人说他哎,高兴。
司辰安在梦里也会想他,兴奋。
司辰安在梦里也三句话不离他,激动。
他要一蹦三尺高,他要蹦到太阳身边,和太阳肩并肩……
“闫熠,你上辈子是个调色盘吧,怎么这么喜欢变脸呢?”
司辰安忍不住亲了亲闫熠,太可爱了,想挼死。
“哼。”
闫熠不理他,看在他梦里还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份上,暂时原谅他了,回家给他做最爱的草莓巧克力慕斯。
司辰安抱着闫熠,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梦里的人虽然可怜,但那也只是梦。
梦醒了,他们都该回到正常生活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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