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杯中酒,笑道:“他想做一场局,将我们都做进去。”
杨龄迟不解,“翊王何意?”
“武将尽数戍守边疆,宫中只剩一群言官毫无自保之力。”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腹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吃起来,“他对我早有防备之意,从何时起我自己都没发现。”
而杨龄迟大惊,他惶恐往前俯身问道:“翊王久不归京,圣上为何会对您有防备之意?”
“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相信过我。”鹿赋夹了一块鱼肉放置在他碗中,放下筷子,“我故作浪荡让他觉得我是无用之才,可他却问我对太子之位是否有意。”
话落,他低头自嘲般笑着,“他居高位太久,步步为营,人人都不得他心。”
杨龄迟盯着碗中雪白的鱼肉,拿起筷子的手迟迟落不下,“圣上既知,前世恩怨不如放……”
“母后到死都不愿恨他,可我做不到。”鹿赋垂眼,神色冷凝。
“先皇后与圣上是青梅竹马,她怎做得到恨年少爱慕之人。”杨龄迟提起先皇后,不由得心酸落泪。
“青梅竹马?真是可笑。”鹿赋满眼戾气,掀翻了石桌,亦释放不了心中怨气,“他靠母妃母族坐上皇位,有了蔓越扶持就一道圣旨灭了李家满门,哥哥不过六岁便受这灭顶之灾,他有顾念半分年少之情吗?!”
此时他满眼猩红,全然听不见半点劝解,杨龄迟坐在原地,老态龙钟,嘴张张合合不知从何说起。
夜幕之下,固城战火不休。
莫弃翻身下马,将佩剑丢给戚闵,入了帐中。
奴人端来水盘,他将双手浸在水中,清澈的温水顿时鲜红,他垂眼用帕子擦拭着手指,启唇:“西尔可有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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