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一轮圆月被乌云悄声掩去了光华。料峭春寒掀起倾香殿的帷幔,钻进了灯火通明的寝室中。内殿里燃着的熏香,带着甜甜香气。
和妃姜子君挺着硕大的肚子,支颐而卧。她面上带着薄薄的香汗,笑眼瞧着云珠与一屋子的宫女兴高采烈的玩儿着投壶。
云珠极有兴致,连着投了四回,全都中了。乐的奔到和妃的身边,指着自己投中的喜滋滋与和妃道:“母妃快看!我都投中了。等下一次宴席上,必定能赢过如意与顾家姑娘,把前次我输的那白玉棋盘给赢回来。”
姜子君撑不住柔柔一笑,捏着帕子为她拭了汗道:“瞧给你乐的!等到下一回,人家要不要将那白玉棋盘当做彩头呢?”云珠在姜子君身边许久,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只是从前被老嬷嬷带的太过促狭小家子气。“你是父皇的皇长女,该端出些帝姬的架子。那棋盘没了便没了,何必心心念念的惦记。往后总有好的。”
云珠微微低头,一只手攥着袖子,小声道:“那白玉棋盘,是元母妃送给儿臣的。上一回如意在来寻儿臣玩的时候就惦记上了……”
姜子君听她提起云千雪,眉心忍不住一跳,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此刻,霍延鸿阔步进门。皇帝多日未曾踏足六宫,不想今日竟来了倾香殿。
姜子君柔婉一笑,正要起身。霍延泓快步上前,拦了她一把,顺手将请安的云珠抱在怀里,笑道:“没几日的功夫,云珠又长了。”
姜子君含笑,同霍延泓一道坐在罗汉榻上,轻声道:“帝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个几天,衣服就要小一圈。”
皇帝将云珠放在膝上,笑呵呵看着她道:“鬼丫头,可又惹你母妃生气了?”
云珠咯咯一笑,那笑声银铃一般,“没有,儿臣一向乖巧听母妃的话!”
霍延泓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父女二人笑在一块儿,让人瞧着十分的赏心悦目。姜子君见皇帝满眼的笑意,知他心绪极好。忍不住小声,缓缓的开口道:“方才云珠说,等下一次宴会上,要把元……云氏送她的白玉棋盘从如意郡主那赢回来。”
霍延泓的神情在片刻间停滞下来,可转瞬,又如没听见过一般,很快的变成唇边的笑意。握着云珠得手,耐声道:“云珠若是喜欢,改日跟着尹航去珍宝阁,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云珠眼睛晶晶亮,兴奋的问道:“父皇可当真。”
姜子君见霍延泓对云千雪的事儿仿若未闻,也不敢再多说,笑吟吟转了话头道:“若是由着她去,非得把皇上的珍宝阁搬空了不可!”
霍延泓听见姜子君此言,竟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姜子君瞧着皇帝眼中凝着的沉重笑意,眸光深处,似是有什么挥之不散的浓雾。便忍不住在心里叹息,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姜子君正思索间,小腹忽然开始阵痛起来。她扶着肚子,呀的叫了一声,面上立即抽搐起来。
霍延泓瞧着,大是紧张的问她道:“怎么?”
姜子君疼的面色发白,一只手紧紧攥着桌角,勉强一笑,安慰霍延泓道:“没什么,许是,许是要临盆了。”霍延泓记着姜子君会在这几日临盆,今日才特意来瞧她,却不想就真让他给撞上了。
皇帝即刻吩咐人去准备,更着人,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了关雎宫。
和妃这边临盆,自是启曌城数年里,最要紧的一件大事。别说关雎宫的宫人严阵以待,便是太医院、内宫局、内侍省的宫人也是如临大敌。
却说冷宫这边,自云千雪失魂落魄的穿着单袜站在红墙边儿发呆回来。便是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所幸有春如送来的银钱,让绿竹与小回子两人能上下打点。好歹请了莫无名来瞧了一眼,又开了方子。
可这药石入了口,却是半点儿好转都没有。这一日夜里,云千雪浑身发起高热,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难辨人事。
如此,可急坏了绿竹和小回子。
“主子这会儿发起了高烧,若是不能历时服药退热,只怕由着这样烧下去,身子挨不住。”绿竹一边儿说,一边儿暗自垂泪。
小回子想了想,忙从那匣子里取出一张银票,道:“我再去求一求看守。”
绿竹这才勉强有了主心骨儿,仔细思量着,将小回子的银票收了回来,小声道:“外面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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