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立马就哭出了声,这次是哭得真伤心呀。
老爷子一边哭一边说,我曹家祖祖辈辈都在仓西县,我在曹家老院生,在曹家老院长,那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呀!呜呜呜!京城再好,也没有我的老家好呀!呜呜呜!爹娘传给我的东西我没有守住,我对不起爹娘呀!呜呜呜!
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那样子着实令人心痛不已。
大娘站起身来,走到老爷子身后,不停的摩挲着老爷子的后背表示安慰。
老爷子喘喘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哭,一把火将我的老家烧没了,我儿时那些小伙伴再也见不着了,我的棺材板也没有了,我的棺材板呀...。
林月一听老爷子哭着喊棺材板,蓦然想起在仓西县曹家大院确实存放着一口黑漆棺材。她刚嫁到曹家不久,无意中看见了那棺材,吓得她头皮发麻,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放着一口棺材?后来她知道了,老爷子不满四十岁那年生了一场病,他就给自己置办了这口棺材,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提前为自己准备棺材,既可以添寿,还可以冲喜,所以活人的棺材就叫喜棺。
谁敢说自己长生不老不死呢?有能力在自己死之前将棺材和寿衣置办好,那是对自己最圆满的安排,所以,人们并不对棺材和寿衣忌讳。
老爷子为自己置办棺材是舍得花钱的,民间最好的棺木是檀香木,但檀香木很难买到,老爷子就给自己做了一口楠木棺材,楠木棺材价格也不便宜,因为一般人家用的都是柏木或杉木,老爷子死后有楠木棺材,他很满意也很知足,不仅如此,老爷子还给自己死后的穿戴按照春夏秋冬各做了几套寿衣鞋帽,这些寿衣鞋帽都用一个大布包包裹着,存放在楠木棺材里,每年给棺材上油漆前,检查一下寿衣鞋帽保存情况。
没想到,被老爷子视为最终归宿的棺材和寿衣都在那把大火中被烧毁了,老爷子平日没说,今天喝高了酒,就痛心疾首,为自己回不去的老家,被烧毁的棺材寿衣大哭,当然,老爷子的哭,还有为自己老娘被踢出曹家祠堂的那份羞辱。
林月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会对自己的棺材寿衣如此上心,对自己在宗族的荣辱如此看重,她不禁为老爷子的伤心深感同情。
林月原本就在考虑怎么安顿老爷子大娘和曹家文,现在听了老爷子的哭诉,就决定为老爷子重建曹家大院,重新打造棺材,重新为他缝制四季寿衣。
不过,棺材怎么只有一副?大娘的棺材呢?老爷子怎么没有给大娘也制作一副棺材准备寿衣呢?
林月看看大娘,大娘正在心疼的为老爷子摩挲着后背,大娘是老爷子的结发娘子,老爷子准备棺材不是也应该给结发娘子一起准备的吗?老爷子死了,有现成的棺材寿衣,大娘死了,她只能临时去买棺材做寿衣,这公平吗?
不管大娘对自己怎么不好,但自己嫁到曹家后,大娘对自己虽然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甚至唆使曹家文休了自己,但林月并不计较她,大娘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读过书,满脑子男尊女卑无后为大传宗接代之类的东西,俗话说,没文化很可怕,大娘没文化,但林月不怪大娘,林月高风亮节,只能怪这个时代的愚昧。
所以,林月决定也要为大娘准备一副棺材和寿衣。
林月轻轻叹口气,如果老爷子和大娘不发生猝死,她一定会比老爷子和大娘先死,自己死之前,给他们两个老人准备好回乡的房子和棺材寿衣,将他们安顿好了,就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曾经做过他们的儿媳妇送的礼物吧!
大家见老爷子确实喝高了,担心他伤着了身子,都劝他不能再喝了,大娘和小娘一左一右扶着老爷子回屋睡觉去了。
老爷子走了,家仆们收拾了桌子,端上守岁的茶水瓜果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小吃,坐在明亮的沼气灯下守岁。
守岁是中国除夕夜的习俗,守岁的人要待子时过了才能睡觉。
曹家武坐了一会儿,见老爷子走了,他喝高了,原本也是坐不住的,现在守不守岁的他也不在乎了,一声不响踉踉跄跄回屋去了。
两个男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了两个未成年的小男人和几个女人,曹家文不屑于和女人们待在一起,独自回到书房孜孜不倦看书去了。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大娘借照顾老爷子走了,曹姜氏借照顾曹家武也走了,林月见今天晚上的守岁守不成了,也拉着杰璋的手回到了后院。
家仆们还没吃饭呢,大家收拾好东西,聚在侧院吃团年饭去了。
林月独自坐在屋里,屋里点着一盏六连灯,房间里不说亮如白昼,也比其他房间亮堂很多。
今天的除夕夜比任何哪年都寂寞,都闹心,林月回想着曹家武讲的种种事情,耳边总是回响着老爷子哭诉的声音,一个黑影从墙角悄无声息的跑过,林月知道那是家里养的猫,林月家里养了三只猫,不养猫肯定不行,老鼠太多,虽然这些猫抓老鼠很敬业,但仍然有东西被老鼠咬坏。
林月不放心的环顾一下四周,眼睛却看见一个篮子放在柜顶,这个篮子是谁的?篮子里装着什么东西?篮子里的东西会不会被老鼠咬坏?林月对这个篮子已经没有了印象,好奇心又涌上心头。
搬来一张凳子,踩着凳子将柜顶上的篮子拿了下来,拿下来一看,恍然大悟,这是曹家文被关进大牢以后,姜祖飞认为曹家文不可能再回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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