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笑意,道:“不是他。”
陆北那厮的性子她了解得够够的,不搭理就是了,犯不着回到家了还置气,她心知肚明她主要是为了那两件莫名其妙的倒霉事。
容姑等了一会,看她没有往下说的打算,笑着拐了话题:“后院大棚的菜又长高了不少,特别是番椒,结了好几个果,小姐要去看看吗?”
“要。”赵珍珠立马站了起来,牵着双胞胎就走。
杵在她门外不远处当门神的陆北想跟上,却被赵三安喊住了,“陆哥,鲁师傅说学武要有所成,需要多跟人比划,陆哥能否赐教一次?”
小少年的脸紧紧地绷着,认真之余,似乎带着点怒气。
陆北扫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无非是觉得他欺负了赵珍珠,想给她出一口气。
他摸了一下袖口,道:“有何不可?”
正好,他心里也窝着气,不过是不准她出远门而已,赵珍珠犯得着和他生那么大的气吗?那个孙纨绔有什么好见的?
话音一落,赵三安握紧拳头如小豹子一样冲过去,直攻陆北的下三路,陆北后退一步避开,他紧追上去送了一记横扫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陆北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赵三安咬紧牙关站起来,再次冲了过去,然后又再次被踹飞,比刚才用时还要短。
再冲,再踹……直至他再也爬不起来。
鲁杰提着马料站着看了一会,感觉腰疼屁股疼,心里却在想小主子这么抗打,他是不是要加大点训练量?
后院,赵二平在试验他的浇菜桶,自赵珍珠弄了那个蒸馏酒的装置后,他不仅对科学产生了无限热情,也热衷于动手制作些小工具小玩意。
“姐,你看我这桶做得怎么样?”他看到赵珍珠兴奋地问,一脸求夸夸求指点的样子。
浇菜桶的样子和现在的浇水壶很像了,只是材质是木头和竹子,不是塑料。
赵珍珠接过桶,动手浇了一下菜,道:“很棒,很实用。”把桶放下,拍拍赵二平肩膀,“我们二平脑子真好用,这么巧的工具都想到做出来了。”
她是奉行夸夸教育的人,弟弟干得好,自然要夸一下,语言中的赞美词汇不就是要用在这种地方吗?
赵二平脸微红,“这个好简单的,远不如姐姐做的东西巧妙。”
他姐姐做了提纯酒的装置,又给赵三安弄了个奇奇怪怪的锻炼工具,最近还画图让木匠打造出两个会滑动的小车车,供双胞胎玩。
滑车的车身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可以踩踏,底下有三个小轮子,前面有根高高竖起来的手把,正好能抓着掌控平衡和方向,不说双胞胎玩得不亦乐乎,他和赵三安看着也眼热,时不时就去抢玩一下。
这些装置他现在有点明白是什么原理,但除了装置,他姐姐还做了香皂,用猪油和草木灰以及羊奶几样东西做的。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些完全不搭边的东西经过提炼搅拌怎么就能凝结出羊脂一样的固体?去油去污效果一级棒,现在全家都用它来洗手洗脸洗头发洗身子,全家香喷喷,村子独一份,县里也是独一份。
如果他也有姐姐的好脑子就好了。
赵二平想着,又道:“姐姐,你说有没有不用人力就能浇水的工具?”
农民耕种,最累人的活之一就是去河道里挑水浇灌,有时候久未下雨,挑水能把人脊背压得几天直不起来。
村里很多人驼背,就是因为背被压坏了。
赵珍珠道:“自然是有的。”她刚想把水车的结构引导性地描述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失语了,喉咙在滚动,嘴唇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珍珠怔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喉咙。
这时,容姑忽然焦急地大喊:“小姐,快扶住水桶。”
她一边喊一边冲过来,赵小四正在水桶边玩耍,眼看就要被砸到了。
赵珍珠先前发生了两次意外,神经一直绷着,听到声音很迅速地反应过来,她手就要去扶桶,但手快触及桶时,她莫名感觉不妥,改为抓住赵小四的后领,把人拎起来转了一个方向,同时她也飞快地退后。
刚退出一步,木桶崩裂开了,四崩五裂,其中有两块巴掌大的木块一块飞去刚才赵小四所站的地方,一块飞向了她刚才的位置。
所有人都惊得直抽冷气,包括教训完赵三安,朝后院走过来的陆北。
赵小四哇哇大哭,边哭边道:“小四没有玩桶桶。”
赵珍珠柔声安慰:“姐姐知道,不是小四的错,是桶自己倒下,自己裂开的。”
赵二平愧疚得快要哭出来:“怪我,都怪我没有把桶造结实。”
桶是很结实的,赵珍珠敢肯定,因为桶外面赵二平甚至多箍了一圈铁丝,同时,她也肯定桶她有放稳,是莫名其妙倾倒的,就像酒坊里的酒桶一样。
赵珍珠想,她大概知道老天想警告她什么了,怪她把本不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提前制造了出来。这感觉很操蛋,别人的穿越有空间有灵泉,她什么也没有,然后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知道的知识挣点钱罢了,这也成为了罪过。
老天爷到底是有多么不待见她,难不成她上上辈子干下了什么屠城等十恶不赦的坏事吗?不然,为什么上辈子惩罚她被砸死,这辈子也不想让她好过。
炸药和水泥什么的,影响甚广的东西,她还一点没沾呢,如果沾了,是不是现在早死翘翘了?
她又怒又怕地抱紧了怀里的赵小四,刚才的水桶不仅是针对她,也针对赵小四,如不是她改拎他的领子,赵小四现在已是一个血人了。
“不哭不哭。”容姑抱起了一旁也被吓哭的赵小五安慰,还踩了踩木桶的碎片,“坏木桶,吓到我们小五,容姑踩它。”
陆北几步跑了过来,不顾赵小四的挣扎,强硬地把他抢抱过去,然后单手握住赵珍珠的手,上下给她检查,声音沙哑,也快要哭出来了,“姐姐,你有没有伤到?”
他手大力得赵珍珠感觉到手骨都要被捏坏了,轻轻拍了拍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我没事,你放松一点。”
一家子回了屋里休整,吃晚饭时,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
赵珍珠笑道:“只是一桩小意外,别这样。”又看向依然自责的赵二平,“二平,不是你的问题,桶的结构很结实,应该是箍桶的铁丝天天沾水锈化了,姐姐又没有把桶放稳,它磕到哪里然后崩开的。”
容姑也道:“那桶我中午还用了,好用着呢。”
赵二平稍稍心安。
吃过饭,赵珍珠借着洗漱把自己锁房里,她展开纸磨了墨,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记下来,但上辈子的记忆忽然间就像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一样,模糊不清,纸上最终只落下了几个墨点,一个完整的字也没有。
赵珍珠呆呆地坐在桌子前,想哭,也想笑。
她也没想当个女主角,拥有女主角的光环,只是想活得好一点,这也有错吗?
很莫名地,赵珍珠又想到了秦文茵,秦文茵死了吗?还是有奇遇,正式开启了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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