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咚咚。”
徐都尉一把掀开被褥，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
“你怎么才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徐都尉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是徐都尉的好友，李纯，也是交州军中的一名千夫长，今日便是由他值守交州西门。
李纯有些费力地摆了摆手：“你以为我不想早点来吗？可今日下了值，就被官长硬拉着去喝酒，那是我顶头上司，你说我敢不去吗？明明是他非拉着我去，结果你猜是谁结的账？”
徐都尉没有反应。
“嘿，是我。气死我了，这个老小子。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成天就知道敲诈我们这些穷鬼。”李纯依然是滔滔不绝。
“你今夜确实喝得不少，要么你明日再来？”徐都尉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的酒话了。
“没，没事。”李纯用力一挥手：“我真没醉，你交代我的事我记得真真的呢，一点都没忘，那个老头的事，对吧？”
“对。”徐都尉不耐烦地一点头：“怎么样了？”
“你先前跟我说得没错，今日西门还真来了一个走路一颤一颤，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足足有七八十的老头，外形长相也都和你描述的相符。”李纯喋喋不休地，一下子又将主题跑偏了。
“说重点。”徐都尉忍不住再一次强调道。
“哦。”李纯老实巴交：“我按照你说的，草草检查，然后就将他放出城了。”
“然后呢？”徐都尉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然后我安排了一个人在官道边等他，佯装成找不到人帮工，很是焦急的样子，最后碰巧找上了这老头。”
“他答应了吗？”
“老头一开始还挺警惕，幸好我们之前对过那么多次的词没有白费，编得够真，最后终于是将他哄了过去，他答应了。”
“好！太好了。”徐都尉十分高兴，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末了，他又想起一件事：“你找的那个人，靠得住吧？”
“靠得住。你那日不是都偷偷躲在暗处观察过了吗？他真是个佃户，有几亩西瓜地在山里，地点偏僻得很，平日里无人种植，需要找人去看，这些完全符合你当初让我找人的条件啊，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这么匹配的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改日我摆一桌，好好谢谢你。”
徐都尉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将李纯往外赶。
“一桌哪够啊，起码十桌！慢点，慢点，我自己会走。对了，最后一个问题。”李纯突然回头，竖起了一根手指。
“你问。”徐都尉无奈道。
“说了半天，你一直都没告诉我这老头跟你是什么关系？这么帮他？”
“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年轻时候犯了点事，我怕他到处乱走，被人给逮了。”徐都尉随口糊弄道。
“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吧？”李纯虽然酒醉，但还是清醒地问出了这一句。
“不是。就是一些偷鸡摸狗，夺人钱财的事，但真要被人抓了，起码也是好几年的大狱，年岁大了，我怕他遭不住。”
“那也是，行了，我走了，放心，这事我藏得死死的，谁都不告诉。”
“还信不过你嘛。”徐都尉笑道：“改日请你喝酒。”
李纯这个人，这么多年，徐都尉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真到关键时刻，嘴上确实能把住门，不然徐都尉也不可能找他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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