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继续道:“这个刘俊靠着这么大的家业,还是被贬到这种鬼地方,纨绔子弟,当代阿斗无疑了。可他在咱们治下既是个麻烦,也是个机会。”
“你只要什么都顺着他即可,好生搞好关系,哪怕他再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也不必理会,兵员、赋税全都不指望他,由他去折腾,反正榆林铺屁大点儿地能掀出什么浪来?”
胡高有点慌,但徐玉清仍是自顾自道:“累世将门啊!我还打听了,人家外祖父是南京兵部尚书,几乎配享太庙的天官!”
“有此等关系,绝对不会放在咱们这里太久的,半年不出就得调到辽阳去,一两年后,说不定还是咱们的上级。”
胡高还想开口,又被徐玉清一眼瞪了回去:“总之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要知道贺参将可是越过了守备大人,直接跟我这个操守指挥交待的呀!”
“这等私事要是办好了,那便有可能直接成为贺参将心腹的呀!”
徐玉清憧憬着,然后脖子往后面一仰道:“要知道,熊经略都对贺参将青眼相加,用不了多久,就得再升个副将、总兵。”
“这件事情办得好了,我的位置就还能往上再挪挪。只要我提了守备,我这操守指挥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胡高的脸色越发的苦了。
徐玉清见他该答不答,就抬起眼奇怪地盯着他看了看,然后又看了一眼愣愣的胡冲,再看一眼想笑未笑的刘俊,感到十分不解。
他仿佛受到了侮辱,沉下脸指着刘俊呵斥道:“你这个小小百户在笑什么,上官面前怎可如此不知礼仪?”
“你叫什么名字?”
刘俊忍住笑容,抱拳恭敬道:“卑职刘俊,见过操守指挥大人。”
“啊!”徐玉清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抓起刘俊的拳头晃着道:“果然是将门虎子!”
“少帅英气勃发,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大帅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刘俊想不到徐玉清角色转换竟然如此之快,竟好似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一样,面上竟然一点都看不出尴尬的神情,禁不住为他的养气功夫感到赞叹。
“操守指挥大人过奖了,卑职以后都在您治下,还得指望您多多提携才好。”
徐玉清哈哈大笑道:“见外了,见外了,都是自己人,这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哈哈哈。”
说着,徐玉清又拉着刘俊的手东扯西扯谈了好多虚伪肉麻的话,听得刘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
这期间,胡高都是微微弯着腰,跟在两人后面讪讪讨好地笑着,一炷香之前防守大人的威严和风范已经荡然无存。
徐玉清又要拉着刘俊去饮酒,刘俊坚决拒绝,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撒开手放刘俊走。
临行前,他又拉着刘俊道:“听说少帅在榆林铺干得红红火火,可有什么需要本官稍做助力的吗?”
刘俊想了想道:“卑职最近正在开垦荒田,最缺耕牛。”
徐玉清慷慨道:“缺多少?少帅尽管报出个数来!”
这话胡高听得心里一颤。
刘俊道:“五十头吧。”
胡高闻言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跟儿,片刻果然听得徐玉清道:“这还不简单!”
“胡防守!”
胡高连忙弓着身子转到了前面,道:“卑职在。”
“五天之内,给少帅送五十头牛去,要务必都是壮牛,要是胆敢有老牛、病牛、瘦牛这些在其中滥竽充数的话,我定不饶你!”
胡高心里滴血,面上却还得挂着笑容附和道:“大人放心,卑职五日之内一定给少帅保质保量地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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