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古拉隔着堡门,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砍门声,他知道,那日松已经杀到堡门口了。
“撞开!”
“是!”
鞑子们大喝一声,抬着横木继续撞门。
这堡门远没有那些大城的厚实,头顶又没有人射箭、打铳,他相信胜利就在眼前。
“嘭!”
又是一声巨响,横木重重地撞在了堡门上。
“就在外面!援军就在外面!”那日松大吼着:“听到了吗?打开堡门,我们能赢,能活……”
“杀啊!”又一个榆林铺辅兵杀过来。
那日松一刀挥下,又劈死一个。
他终于冲到了堡门前,听到了外面越来越响的呼喝。
“嘭!”
头顶有灰尘落下,撒得双方满头满脸。
那日松分别听到堡门轻微的撕裂声。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想要把它打开。
“噗!”
一柄刀猛劈在他身上。
“开城门啊……”
那日松大喊着,声音却已是嘶哑。
他身边最后一个鞑子已经满怀愤恨地倒了下去。
那日松又走了一步,同时身上又中了一刀,头盔在混战中掉落,脏兮兮的小辫混着血粘在额头。
“开门……”
“噗!”
一柄刀透过他的胸腔。
刘俊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日松的头发,提着这个西虏鞑子百夫长的身体,摁在堡门上。
外面仍旧是“嘭!嘭!”的撞击声。
那日松已经奄奄一息,手中的弯刀不自觉掉落在地上。
“嘭!”
他感受到剧烈的撞击,外面的横木重重撞在堡门上,也撞在他的脸上,敏罕那颜就要打进来了……
刘俊抓着他的脑袋将脸重重砸在堡门上。
“你不是想开堡门吗,来!”
“嘭!”
“你倒是开门啊!”刘俊大吼,抓起他的脑袋又砸了一下。
“嘭!”
“开啊!”
……
冷先贵低下头,看着从脚底到堡门边,一路上全是辅兵和鞑子的尸体。
尽头处,千户大人正按着那个百夫长的脑袋,就在堡门跟前一下一下的撞。
那鞑子官儿的脸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五官都黏在了一起。
千户大人以往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波澜不惊的,他还从未见过大人如此动怒过。
终于,那具尸体软软地摊下去,血已染满了堡门,也溅了大人一脸。
受伤的同伴都瘫坐在地上,剩余的也都依靠在门洞墙壁上呼呼喘着粗气。
周勤提着滴血的刀走过来,看着失态的刘俊有点发愣。
冷先贵上前轻声道:“大人。”
“要不我们堵上堡门?”
刘俊喘着粗气,看着已然裂开一条缝隙的堡门,低声道:“没有事先堵住堡门,是我大意了。”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冷先贵明白了刘俊的意思,托着受伤的身体往回走了几步,然后高声道:“所有人!”
“列阵迎敌!”
靠着门洞墙壁休息的以及地上瘫坐的伤兵纷纷站直身体,默不作声地排成几排。
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但他们并不害怕,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千户大人的身姿挺拔而又坚毅,就好像一座山一样,牢牢地堵住了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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