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魏征气的大喊。
“魏公,书籍这东西,也不是真金白银能有个清楚的价格的,比字画也稍好点,在喜欢的人眼里,可能万金不止,但在一般人眼里,这一卷书也就是一卷书而已,三千卷书,抵个一千贯钱,已经挺公道了。”
“当然,魏公若是觉得这书不止这个价,我可以让长生堂麻烦一点,将这些书籍发卖,到时若是卖了不到千贯,那我们自认亏本。如果超过千贯,扣除点发卖的费用,和那一千贯,剩下的都可以给魏公,如何?”
这条件魏征不肯,那可是他多年收藏的宝贝,甚至好些还是家传的收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魏公不是就是想赖账吧?我可跟魏公说,就算魏公身为尚书左丞,可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你也赖不掉的。
到时反倒传扬朝野,人人都说向来自诩正直的魏左丞,居然是个没信用的赖账小人,到时魏公这尚书左丞,只怕也做不下去的。”
武怀玉这话可就很不客气了。
裴氏一听,也只得拉着魏征向怀玉道歉。
魏征如今能在朝堂上无往不利,不就是靠着他那忠直之名吗?
如果是个赖账无信义之人,那岂不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这也是怀玉一直敢拿捏魏征的所在,魏征欠钱,那是事实,不管他说什么就借一天两天,双方立是借据的。
违约就得按违约的规矩办,该付利息,该付的违约金都得给,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毁约就毁约的。
官司打到皇帝面前,都不怕他,又不是什么普通小商小贩,都是朝廷官员,这质铺长生库,也不是他武怀玉一人经营,皇亲国戚、勋戚大臣,甚至是长安的大寺,哪家不经营这个?
本身经营这个的,就都是这些有身份的人。
所以魏征想毁约,那就是在跟整个干这行的权贵们做对,谁能支持他?
魏征恨不得锤死武怀玉,但裴氏还是理智的。
在她的不断缓和下,他们慢慢谈着。
“要不这样吧,我再提一个解决办法,这一千贯钱就不要再争再赖了,这放哪里都说不通的,但是呢,我们也是邻居,还是同殿为臣,咱也别闹的难看。
我也知道你们有难处,本来拿书抵是最好办法,可既然魏公不肯割让这些心头之好,我也不夺人所爱。
地契暂放长生堂押着,三千卷书可以先拿回,但是有个附加条件。”
“武侯请说。”裴氏赶紧道。
“这一千贯钱,只要一年内还完,我们就不再额外收取利息了,分成十二期,每月一期,每期只要还八十几贯。
利息我可不再额外收取,但我需要一样东西,魏公家的独家秘方我要,魏公酒味道挺好,我打算以后也酿些。”
这就相当于信用卡爆了,最后跟银行协商,先停息还本。
“我一个月俸钱等才四千二,年禄才三百石······”
“魏公,当初你开口借两千贯的时候,就得考虑这些啊,我们借你的钱,真金白银,也是各方筹集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也有成本啊。”
“再者,一月还八十几贯钱真不多了,魏公现在写墓志铭,据说一篇最少也是一匹马,钱大将军请魏公出手,据说送了两匹马加五万钱,那都值十万了,除非是魏公真不想还,没有诚意了。”
“行,我们答应了,谢谢武侯,不如现在就写份文书约定如何?”裴氏见状一口答应下来,生怕武怀玉再反悔,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否则魏家陷在这泥坑里,不仅仅是钱财利息的问题,
还可能影响到魏征的声誉,那是魏家的根本,到时声誉没了,就一切都没了。
“魏公真愿意给魏公酒秘方吗?”怀玉盯着魏征问。
“行。”魏征咬牙。
“不会给假的,或留一手吧?”
“我魏征说一不二。”
“行,那就立约,得加上一条,每月还款八万多,如果到期违约未能偿还,那就得计息,按公廨钱八分息算,什么时候那一千贯全还完了,地契赎回。”
“可以。”魏征咬牙切齿。
怀玉又笑着问裴氏,“刚才裴娘子说今天若能解决那问题,娘子愿意向东宫献书三百卷,还算数吗?”
裴氏无奈笑道,“自然说话算话的,等书一拿回,便给东宫送去三百卷。”
“那不用麻烦,到时我们上门来取便是。”
魏征亲自写了份约定,两人一起签名用印。
“魏公酒秘方?”
“我这就写给你。”魏征提笔蘸墨,给怀玉写了份详细的魏公酒酿制方法,包括他用的酒曲毫无保留。
收下这张秘方,怀玉打算回头他跟王绩的酒坊,就照此方酿造一批魏公酒来卖,仍叫魏公酒。
“我的书?”魏征看着怀玉将秘方放入怀中,阴沉着脸问。
“要不魏公现在就随我去趟长生堂?”
“好,”魏征一刻也等不得了。
张承德在一边全程目睹了自己年轻上司,是如何把前任太子洗马魏征拿捏的死死的。
魏征借了武怀玉两千贯钱一天,结果就搭进去一千贯钱不说,还把自家魏公酒秘方给搭进去了,他想到自己也借了京债,不由头皮发麻,回头赶紧找武洗马帮忙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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