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卷藏书做抵押,找长生堂抵押借贷了二百万钱,
长生堂是武怀玉和其妻樊氏投钱的,樊娘子是奴干孙女,奴便把手里的一些赏赐的钱绢也投进去了·······”
张阿难没隐瞒自己在长生堂投了钱的事。
“魏征现在欠多少钱?”
“上次武怀玉跟魏征已经私下协商好,魏征因违约,现在交还借的本钱,再付一月利息,加违约的三月利息,加上一点费用,总共是一千贯钱,这一千贯钱一年内偿还,则不再计息。
如果一年内未能偿还,剩余的就要按月息十分计息······”
李世民摇了摇头,“这个魏征,唇舌如剑,纸笔如刀,可要说到置业倒真是不行,想攀附旧士族五姓女也没娶成,倒欠下千贯钱。
你一会到内库取一千贯钱,送去魏征家,就说朕知晓他情况,特赏赐给他的,让他把欠长生堂的债先还了。
他那宅子听说房屋破旧不堪,伱让将作监派人去给修一修,把几间堂屋翻新一下。”
魏征刚闷死了皇帝心爱的鹞鹰,可皇帝却还要赏他一千贯钱还债,还要给他翻新宅子,这可还真有几分千金市马骨之意啊。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有魏征这个榜样在,以后臣子都知道陛下虚心纳谏,大家就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李世民捧着鹞鹰去一角埋了,“许洛仁,你给武士彟去封信,以后不要再进献鹰犬了,朕身为天子,不能玩物享受。”
张阿难奉旨前往永兴坊魏征家赏赐。
特意搞出了很大动静。
“请尚书左丞魏征接旨!”
魏征大门口,紫袍玉带的上柱国、汶水县公、内侍监张阿难走下马车,一队百骑护卫。
魏征正在家里翻看刚从长生堂赎回来的藏书,裴氏在一旁边唠叨,“这约定还款日子已经到了,一千贯钱分十二月还,每月要还八十多贯,这月该还钱了,可拿什么还?”
魏征却依然在看他的书,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你倒是说话啊,这一年内还不完,那明年可就有利息了。”
“到时再说。”魏征头也没抬。
“你啊,”裴氏无法。
这时,老仆来报,说天使来宣旨,“是内侍监阿阿难县公。”
“甚事?”裴氏担忧。
魏征放下书,捋了捋胡须,“刚才我进宫奏事,陛下在玩鹰看到我来便把鹰藏在怀里,我就故意长谏一番,把陛下鸟闷死在怀里了,难道是要来降罪于我?”
裴氏一听,气的顿足,“你说你怎么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难道做错了?这国家百废待兴,天子当勤政治国,而不是架鹰走犬。”
“就你能!”
裴氏气的抹眼泪。
魏征却是一脸淡定的去迎天使接旨。
预料中的责罚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赏赐。
而且不是一般的赏赐。
装了几大车的钱绢,足足一千贯的。
“魏左丞,陛下称你直言敢谏忠心耿耿,听说你不善置业,导致如今欠下巨额债务,陛下念你忠贞,特赐下这一千贯钱让你还长生堂债务,陛下还说,联姻结亲这事,也要量力而行,切不可借债买亲了。”
魏征看着那些钱绢,愣住。
难以相信。
“张监,陛下那鸟?”
“闷死了,已经埋了,陛下已经下旨,让各地以后不许再进献鹰犬。”
魏征惊讶之余心中激荡,满面通红。
“陛下还说,魏左丞先前进谏所说的以铜为鉴,以史为鉴很好,陛下说他还要以人为鉴,以魏公为鉴,可以明得失,希望魏公以后能够继续保持,忠直进谏。”
张阿难笑着继续道,“魏公不如现在就去隔壁把武学士请来,直接把那笔债消了,以后也是无债一身轻。”
“好。”
魏征也终于主动前隔壁武家拜访。
武怀玉听说魏征拜见还有些奇怪,等出来见了才知道皇帝赏赐他一千贯钱给他还钱,魏征是来还钱的。
一起来到魏家。
张阿难指着还在马车上的钱绢,“一千贯钱绢,”
怀玉笑道,“魏公,浩荡天恩啊,”
魏征难得的朝北叉手拜谢。
怀玉收下钱,给魏征写了一个书条,然后跟魏征的那笔债务也算彻底的了清。
魏征感到浑身轻松一截,这个事终于了结了。
张阿难上前,“魏左丞、武学士,陛下还有句话让我转告二位,远亲不如近邻,你们二位又同殿为臣,皆是陛下信任赏识的臣子,以后还希望二位和睦相处。”
魏征居然很痛快的点头,“谢张监转告陛下,魏征领旨。”
“嗯,俺也一样。”
武怀玉呵呵一笑。
本来以为魏征欠下他一千贯钱,一时半会还不清,到时就得一直受制于他,起码要恶心他,现在皇帝都出手了,以后还是要消停下。
就是不知道,魏征这邻居,能不能也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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