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握在搭于腿上的另一只手里,他转头望向多隆,“看来这个老家伙还没把慧眼识人的特长抛于脑海。”脸上展现短暂的平静,回忆起洛佩斯在他的引导下第一次进入库特勒山脉时,追随黛尾绿颈鸭的“咕嘎”脚步,沉睡于低深树洞时他的焦急。
“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赞美之语,海斯!”
不过,话虽这么说,多隆却在随后做出了微微颌首的动作,还把双臂舒展,明显认为海斯的话还算中听。
“他妈的……多隆。”海斯不禁咧开了嘴。
“我并非第一次进入库特勒山脉,大人。在参军之前,我曾在索尔兹伯里峡谷里依靠猎杀岩羊维生,有时也会在库特勒山脉里打鱼。”亚高敲敲马镫,安抚因为松鼠窜过而稍稍受惊的马儿。
“那你是如何成为圣耀骑士的?”海斯接着问。
“有幸得到公爵的赏识,因此受封,大人。”
感受手腕沉重的压迫,亚高准备休息一会,便捏着旗杆,用不算粗的麻绳把旗帜缠绕在马背上。晚风吹动他浅黄色的头发,他与这个家伙已经有了些默契,所以不用担心胯下马匹会因此躁动。
“只有做出过努力,才有谦虚的资本。”海斯抱住肩膀。
“他父亲曾与纳尔塞因为一位妓女争吵。”这时,多隆用舌头舔舐起牙齿:“险些被纳尔塞处死。”
“妓女的天姿国色……”海斯看一眼不远处从土坡掩埋后跃出的镜水湖。他乐意与士兵谈论琐事:“谈谈你父亲吧,亚高。”
“我父亲……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大人。我父亲,他曾经是一位光抿骑士。”亚高从马鞍旁解下自己的酒袋:“但他死了。”
海斯一边默默倾听,一边若有所思的转头望向多隆。
“乔治·弗拉内托,死于纳尔塞跟随查尔斯攻打道尔蒂城时……为了帮助纳尔塞从包围中脱困。”
多隆话音落下时,亚高继续说:“我母亲靠着在耶基斯镇,杰诺斯的集市上卖那些织的衣物维生,并且还得靠那点微薄的收入养活我的五个弟弟妹妹。”
“只是打猎没办法帮助我的母亲。也不确定这是否是传承父亲的意志。只是,我需要每月的军饷,还有那些粮食补助。”
他目光注视着落叶:“这就是我参军的原因,大人。”
对此,海斯表示理解:“若想生存,生活的选择总是不多,孩子。”
海斯一生征战,数次死里逃生,岁月的流逝使他怀抱荣耀,时光的萧然也曾让他流落平贱,直到他真正感受过生活才知道,荣耀并非强加于身,而全来自于内心的信念。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抚亚高的后颈:“但我了解纳尔塞,也许你确实继承了父辈的光环,可他对于那些酒囊饭袋,通常都是每月给上几枚银币,然后叫他们混吃等死。”
海斯怀念起年轻时的壮志未酬。直到现在,他都仍然秉持着自己的信仰,并且深深相信着,时间会印证他的道路,即便他知道,等待他的终点只有战场的坟墓。
“鼓起勇气,坚持信仰,敬畏神,尊敬自己。”海斯与他撞杯。
云霞褪去,夜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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