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于军队的涉案都如此严厉,更何况地方上,一些在京官员或是连夜上表请罪,或是和一些人迅速撇清关系。
丁显也是流年不利,作为太孙党的一员,近些年的丁显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已经位极人臣,身居宰辅,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将来丁显可能位居首辅。
但是身为福建人的丁显,此次受到亲戚牵连,不但在朝会上被皇帝公开斥责,更是被贬为江西布政使,暂时远离了权利中枢。
不出意外,福建也爆发了此起彼伏的暴乱。好在徐达早已控制了福建诸卫所,连同自己带去的山地军以及朱寿的水军陆战队,徐达采用高压政策,镇压福建的暴动,期间更是查出了大量的隐矿,打掉的地方势力不计其数。
这场福建税案风波前后持续一年多,从福建开始,波及整个大明朝,共计有数万人受到牵连。福建布政司,都指挥使,泉州市舶司以及京中的主管部门有大量官员被问罪。
这一天,老朱看着徐达呈上的奏疏眉头紧锁。
老朱不解道:“俺看了这些人赚的钱,俺收的税也不重啊,看来俺是对他们太客气了,俺觉得该把这税率改一改了。”
小朱当然知道老朱话里话外的意思,开口劝道:“祖父,如果加收重税那么逃税现象将会愈演愈烈,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子孙很难贯彻下去。有些人利欲熏心,哪怕不收税也会有别的花样。法律的作用就是警告这些人,俺们在福建杀鸡儆猴,震慑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福建也有不少人老实规矩,按照规定足额缴纳税赋,俺们应该奖励那些人,特别是泉州林氏,规矩本分,靠着自己的勤劳、聪明致富,这几年不但接济乡里,更是上缴赋税达几十万两,实乃天下楷模,这种家族就该嘉奖,并且昭告天下。”
朱标也说道:“俺也暗中派蒋瓛核实此事,这林家确实不错,林老夫人更是持家有方,平日就多多告诫族人要奉公守法。”
“俺知道你们两个的意思,俺也不是看不得人家富贵,这林家一没偷二没抢,平时也是本本分分,俺也觉得不错,俺想着封林老夫人为诰命夫人,嘉奖其持家有方。”
“祖父,现在宫中在福建多采买茶叶、瓜果,孙儿认为可以作为嘉奖,让林氏负责福建的总采办,并准其使用‘御供’字样。”
老朱不解道:“俺不明白,这采办不给他们家钱,只是准他们用两个字而已,别人会答应吗?”
小朱自信道:“林氏会感激涕零,这可是世世代代的富贵。祖父若是不怕林氏过于顺利,待其进京面圣的时候,赏赐林氏一份御宝书写此二字,只要林氏有点脑子,这富贵怕是终明一朝都将无穷无尽。”
朱标也说道:“孩儿看了允熥呈上的一些书籍,俺也觉得这样林家怕是要富贵不绝了。”
老朱虽说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何道理,不过儿子和孙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就认同了这个观点,对于林氏的赏赐,老朱倒是不会吝啬,正面典型有些时候比反面教材好用很多。
老朱也开始了下一件事情的讨论:“你说税务部需要下辖一定的收税人员,还建议作为天子直属亲军,这有何讲究。”
“祖父,抗税一事莫非只是福建一省?福建能够暴力抗税,那么其他地方不能抗税吗?遇到抗税之事,总不可能每次都让魏国公亲自坐镇吧,而且很多暴力抗税的规模并不大。”
老朱还是不解道:“那俺让锦衣卫兼了这事不就好了。”
“祖父,收税权比较敏感。锦衣卫已经有对内监察之权,若是再把收税权交给他们,权柄过重了,万一哪天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标说道:“爹,孩儿倒是觉得俺们可以从锦衣卫抽调部分骨干组成税军框架。孩儿觉得一般情况下不需要他们上战场,因此可以从伤卒之中挑选可靠之人作为基础,这样也是给士兵们一条谋生之路。”
“还是老大想的妥当,这事老大你去办,允熥从旁协助,多多学习。俺年纪大了,以后大明还得靠你们两个。应天到凤阳的铁路修的差不多了,俺年纪大了,以后就想回老家多呆呆。俺听下面人说,当天中午在应天坐上火车,第二天上午就到凤阳了,快得很,在火车上还能一路休息。”
小朱知道祖父一是因为年纪大了思乡心切,二是找借口离开应天,给儿子、孙子创造独当一面的机会。
父子二人也不会说破老朱的盘算,自然顺着老朱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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