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贾宝玉也是不甘寂寞,抱怨道:“贾蕴这件事儿做得……前儿个答应帮衬一二,转头便忘个一干二净地,这事做的真是不体面。”
薛家请贾蕴帮衬之事,贾宝玉也听说过,对于贾蕴既然答应此事了,那就应该信守诺言,君子重在守信,而贾蕴这般失信于人,更是让他看轻不少,几乎就是到了耻与为伍的地步。
而且贾蕴面目既不清秀,也没那种悠游自在、逍遥江湖的性子,贾宝玉甚是不喜,要知道,他喜欢的是那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的男儿,可不是贾蕴这般“健硕”的武夫。
在他眼中,贾蕴俨然成了“泥猪癞狗”之辈。
薛宝钗晓得贾宝玉是在为她抱不平,可这话说的,却是有失公允,本就是她哥哥惹得天子不满,若不是贾蕴当时“狠揍”了薛蟠一顿,薛蟠也不会仅是在大牢关上一段日子。
这恩情尚未报答,便想着让他再去说情,这实在是有些欺负人了。
贾蕴置身事外,实属正常,没瞧见王家那位舅舅也不敢言语不是。
念及此处,薛宝钗还是为贾蕴说句公道话:“倒不怪蕴哥儿,我哥哥能保全下来还多亏了他呢!”
黛玉、探春等人闻言对视一眼,只觉着宝钗真是个明事理之人。
湘云与薛宝钗向来关系不错,见薛宝钗面带忧愁,细声安慰道:“宝姐姐,既然天子不予追究,想必没甚大事。”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原本崇明帝的意思便是把薛蟠关在大牢里反省一段日子,不会过于追究,估摸着再关上一些时日便会放了出来。
贾家与王家都是晓得其中利害,也多次劝诫,只不过薛姨妈与薛宝钗担忧过甚,生怕出什么差错罢了,亦或是担心薛蟠在牢里受苦,即便贾家爷们关照过顺天府衙,依旧难解母女俩的担忧。
事已至此,薛宝钗也无计可施,轻声应了一声,听天由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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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贾蕴老实地在一旁等候。
没一会,鸳鸯便从里间厢房里拿出一个包袱与一张折好的奴契,在贾母的示意下径直走到贾蕴近前笑道:“藴大爷,这个你收好。”
贾蕴将包袱与奴契一并收好,冲贾母拱了拱手,道:“老太太,小子就不打扰您高乐了,先行告退。”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你自立门户,性子收敛些,若是惹出了什么祸事,别指望府里替你谋划。”
贾蕴闻言点了点头,贾母这是担心自己闹出什么事连累了贾府,故而把话挑明,感觉这一千两银子便是用来堵他嘴的。
“老太太放心,小子晓得分寸。”
话罢,贾蕴便转身直接离去,贾母见贾蕴这般干净利落,便也不在多言。
贾蕴出了荣庆堂的大门,春日温暖日光照在身上,让人生出几分祥和之感,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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