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蕴自西角门昂然而入,穿过垂花门,经过抄手游廊,朝着荣庆堂而去。
他到底还是来到了荣国公府,堂堂国公府,贾蕴焉能无视,贾母那番警告之言,
着实是杀伤力大。
贾蕴虽是除了宗籍,可到底还是有一份血脉之亲,若那老婆子真要闹僵起来,闲言碎语起来,贾蕴在天子面前也绝不好受。
因此,贾蕴便来到荣国公府与其面说,将此事说的个明白,宁国公府的爵位,
贾蕴绝对不会接受。
承袭爵位看似好事,
可对于贾蕴来说却是恶心的不行。
爵位之重,贾蕴岂会不知,自大乾朝开国之初大封爵位以外,历经百年,封爵之人屈指可数,正因为如此,爵位才会如此之重。
若是换成旁人,晓得要承袭爵位,那不得高兴坏了,身上有了爵位,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不过这贾家的爵位,怕是不那么好承袭。
如今的贾家就如一艘旧损的参天巨舰,
看似威猛雄壮,
实则破损不堪,若是乘之,
恐有倾覆之危,
而贾蕴虽是艘小型帆船,
但结实耐用,经不过海浪,可在内陆河畅行无阻,不必担心倾覆之危。
两相对比,贾蕴自然不会傻到要那艘破损的巨舰。
更何况,贾府不光是破损,其内亦有许多隐患。
贾家自高祖起,往下足有二十房,金陵十二房,京中八房,族人究竟有多少,贾族人自己都说不准。
只这京中这八房,百年繁衍下来,开枝散叶众多,正经子弟都有百余人之众,更何况整个贾族?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人平日里依仗国公府的权势作威作福,
跋扈惯了,
欺凌霸女的不在少数,若是贾蕴袭爵,光是这群混账顽意都够贾蕴吃上一壶,贾族人犯罪,贾家族长责无旁贷。
若是想着以族长之位整治,可贾族人数众多,难免有不尽心之时,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天子只会晓得贾姓人而不知其他,到头来还是得算在贾蕴头上。
而且贾蕴一旦回归贾族,上头便有了正经的长辈,掣肘颇重,焉能放开手脚大干?
身边有猪队友,早晚连累自己也端上餐桌。
贾府一门双公,荣极一时,所谓盛极而衰,没落也是迟早的事。
树大招风,一旦国公府出事那便是天大的事,比如抄家什么的。
总的来说,贾蕴若是袭爵,除却能得到一个爵位和家业外,其他的皆是祸患,孰重孰轻,贾蕴还是分的清楚。
只不过贾蕴奇怪贾母为何会让贾蕴承袭爵位?
在贾蕴看来,贾母让贾蕴承袭爵位,恐怕是因为贾蕴身负圣宠,若贾蕴承袭爵位,对于贾家来说再合适不过,也只有这一点才能解释贾母为何会让贾蕴袭爵,说白了,还是利益使然。
心事重重的贾蕴走在廊道上,前方引路的正是贾蕴的老熟人鸳鸯。
许是贾母晓得鸳鸯在贾蕴面前稍稍得脸,故此派她前来引路。
“藴大爷,老太太此时正恼着,等下见了老太太,您好歹说两句软乎话……”
贾蕴此时没理会眼前这个靓丽的少女,心里正烦着呢,至于向鸳鸯打听缘由,这丫头的主子是贾母,嘴紧着呢,贾蕴若是打听,准保吃软钉子。
而鸳鸯见状心中亦是无奈。
二人无话,一路朝着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中。
贾母坐在软塌之上,面容不见往日慈祥,王熙凤等一干女眷出言宽慰着。
堂下的贾赦沉吟许久,旋即开口道:“母亲,儿子想过了,那贾蕴就是个忤逆的混账,咱们让他袭爵,可他居然甩脸子给咱们看,依儿子看来,即便让他袭爵也不会感恩,这就是个喂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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