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深,不知几许。
贾蕴在宝珠的引路下一起走在东府后宅。
先前秦氏的丫鬟宝珠求见贾蕴,说自家奶奶病的不行,想求贾蕴请好的大夫看看,贾蕴想着这关头可不好再出丧事,便过来瞧一瞧。
“哎呀!蕴哥儿怎么来了这儿?”
贾蕴刚临近秦氏的院落,一道娇喝之声响起,
定睛一看,原是尤氏带着丫鬟银蝶走了过来。
“见过老夫人。”宝珠与鸳鸯行礼道。
尤氏虽是二十五六,年纪尚轻,可按理来说确实是宁府里的老夫人。
见贾蕴不为所动,见礼也不曾见,尤氏的心便沉了下来,
面色也略显尴尬.....
贾蕴这番作态,分明是不把她这个国公府的老夫人放在眼里。
豪门奴才,
多是狗眼看人低。
不说先前在贾珍面前没个地位受了些冷落,
便是贾珍去了后贾蕴这般作态,下面的人就更不把尤氏放在眼里,其中滋味,她品尝的可不少。
尤氏出身鄙薄,可年纪却在芳华,嫁给贾珍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人图的就是一个富贵,谁承想如今却连府里一个得脸的丫鬟都不如。
尤氏与秦氏的院落相邻,先前便晓得宝珠是去请贾蕴,故而早早地便候着,
她也不求什么,但凡贾蕴有一丝端正的态度,她的处境便不会太过艰难,
若不是如此,
她也不必低三下四的。
鸳鸯见状上前招呼道:“老夫人,
大爷听说蓉大奶奶身体有恙,便过来瞧瞧。”
尤氏感激地看了看眼鸳鸯,加上这回,
鸳鸯可是帮衬了她两次。
轻咳一声,
尤氏笑说道:“我也是听说蓉儿媳妇病了,特意过来瞧瞧,谁承想碰见了蕴哥儿。”
贾蕴不置可否,尤氏这个“巧”字用的好。
不过算了,贾蕴也不欲计较,开口道:“既如此,那便一同去吧!”
话罢,贾蕴便带头先行。
尤氏听到贾蕴的称呼心里无奈起来,不说喊声母亲,连个称呼也没有。
一旁的丫鬟银蝶儿虽是愤懑,可想着贾蕴的狠辣,抓了府里近半的管家婆子不说,更是当着他们众人的面活活打死了赖总管,这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招惹的起的,没瞧见自家主子都低声下气的?
尤氏心中叹息一声,也跟了上去。
进了秦氏的小屋,就嗅到一股浓郁药味,
贾蕴不由地皱了皱眉。
上前几步,贾蕴便瞧见秦氏斜靠在床榻边,
面色惨白,
唇间也不见一丝血色……
秦氏目光略显诧异,本想起身相迎,可虚弱的身子却不听使唤,险些摔倒,一旁的宝珠忙上前搀扶。
待秦氏缓了过来,目光歉意地对贾蕴说道:“不能起身相迎见礼,请太太、大伯哥责怪……咳咳……”
贾蕴是贾蓉的长兄,按理来说可不是喊什么叔叔之类令人血脉喷张的称呼。
见秦可卿这一副病弱的模样,贾蕴心里也是诧异,瞧这模样,不是要香消玉殒了吧!
“无妨。”贾蕴回道,旋即打量起病弱的秦氏。
不得不说,这秦可卿风流袅娜,确实难得一见。
而且病弱的秦氏更具几分病容美,眉眼间那抹幽幽之情,只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一件披肩薄袄,鬓间一朵白色珠钗点缀,咳嗽时用绣帕掩口的娇弱,点点泪光神色哀伤,眸光忧郁心碎,这等作态,当会让每个男子见之都忍不住生出怜意。
红楼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世间绝色,难怪贾珍会顾不得脸皮,确实有这般资本。
不过贾蕴也没太过失态,一瞬间便回过神来,转而对宝珠问道:“大夫怎么说?”
宝珠闻言回道:“大爷,大夫说是寒症,调养一段日子便好了,可奶奶都调养了几日了,一丝也不见好。”
贾蕴闻言皱了皱眉,寒症?那就是感冒了。
不过,贾蕴看了看秦氏,感冒貌似成不了现在这样。
一旁的尤氏瞧见了贾蕴失神的窘态,沉吟片刻,道:“家里事多,蓉哥儿又被发配,我们搬回来后,她就一病不起……”
尤氏的话倒是提醒了贾蕴,想必这秦氏得了寒症,本就身子虚,府里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想必心思郁结,再加上下面的人嚼舌根子,故而一直得不到好,身子愈发的差。
其实贾蕴想的没错,这公公贾珍的死与秦氏有一定的关联,贾母等人都不待见她,自然而然,下面的人就闲言碎语起来,再加上连自己的丈夫也落了难,算是担上了个“克夫”的名头。
这世道向来如此,一旦出了错,女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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