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堂隔房的时候,黛玉虽未曾与宝玉搭腔,不过熟知黛玉的紫鹃可是察觉到了黛玉的异动。
以紫鹃对自己姑娘的了解,应是关心自己的二哥哥罢了,纯粹的兄妹之情,只是紫鹃是这般想的,可旁人就不一定了,若是被人闲言碎语起来,着实是不好办,故而紫鹃提醒起来。
黛玉见紫鹃复又提起宝玉,她也心知肚明,开口道:“二哥哥是哥哥,我分的仔细,日后咱们安心在东府里待着便是。”
有黛玉这番话,紫鹃心里也就放了下来,她也不想做坏人,可是为了自家姑娘,她不得不做回坏人,把该说的事说清楚,这若是真出了什么状况,苦的就是自家姑娘。
更何况,原本紫鹃就不看好宝玉,只是黛玉没别的选择。
倒不是宝玉待自家姑娘不好,凭良心说话,宝玉对黛玉那是上心了的,只是宝玉那性子护不住黛玉,只要老爷、太太一句话,宝二爷连魂儿也要唬掉大半,哪里还能照顾黛玉?
旁的不说,每每宝玉与黛玉闹脾性,伤心的就是黛玉,着人白眼的也是黛玉。
虽说黛玉也有过错,可难道宝玉就没过错?只不过宝玉有人宠着,没人说他的不是罢了。
而且上回宝玉魔怔,那王夫人瞧黛玉那阴鸷的眼神可是被紫鹃看的一清二楚,就这般被王夫人厌上了,若是黛玉与贾蕴没亲事,真的跟了宝玉,怕是没好日子过,迟早被人欺负死。
相较而言,跟着贾蕴就不同,以往还担心贾蕴脾性不好,自家姑娘会吃些苦头,可这段日子下来,贾蕴安排妥当,也不拘着姑娘,即便如何顽闹,贾蕴也未曾言语过半句,甚至还嘱咐下面的人,若是缺什么便去置办,这般贴心的人哪儿去寻?
应了一声,紫鹃说道:“姑娘说的是,东府里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便是那晴雯香菱都规规矩矩地,不敢怠慢哩。”
晴雯和香菱两个是贾蕴的屋里人,黛玉第一天进东府就被贾蕴带到黛玉面前,宠爱之情无以言表,原本紫鹃还担心这两个丫头会拿捏起来,不曾想她们在黛玉面前规规矩矩的,俨然以黛玉为主的模样。
黛玉没好气地说道:“你也别拿捏起来,晴雯香菱都是蕴哥儿的屋里人,你还是要敬着些。”
虽说黛玉是未来的奶奶,可也不能拿捏着奶奶的身份,真要论起来,还是晴雯和香菱与贾蕴亲近,要不然也不会在她第一日进东府便带她们两个拜见她了。
顿了顿,黛玉又说道:“不过晴雯香菱都是好人儿,也不妨事,香菱我也就不说了,性子静,至于晴雯,你少于她拌嘴。”
晴雯和香菱时常来黛玉的小院,自然而然也就熟稔起来,正如黛玉所言,香菱安静柔顺,喜欢念诗,所以黛玉会给她一些书籍,教她诗词。
至于晴雯,这姑娘也是个晓事理的,在黛玉跟前,晴雯一向规规矩矩,可是紫鹃,那就没那般客气,说话夭里夭调的,不过心里却不藏奸。
紫鹃自然知道,平日里也是让着晴雯几分。
似想起什么,紫鹃笑话道:“晴雯这急性子,也幸好碰上了姑爷和姑娘这般主子,要不然准没她好果子吃,瞧她那日在在灶房里逮着那老婆子骂,可当真是嘴上没个把门。”
自黛玉进东府,没少请西府的姑娘们来玩耍,既然请了,自然要好好招待,故而灶房的事儿就多,也因此下面的人私底下抱怨了黛玉一两句,晴雯晓得后带着人就去灶房大骂一通,那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留。
黛玉轻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晴雯不错,爽朗飒利,敢说敢骂的。”
紫鹃笑呵道:“也幸亏是晴雯顾着姑娘,要不然就她那般性子,奴婢可不得躲的远远的,不然准被她啐上两句。”
黛玉闻言笑骂道:“你也别把晴雯想得那般坏。”
紫鹃倒也没说什么,相处的这段日子,她也晓得晴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儿,平日里与她关系也不错。
忽地,紫鹃开口道:“姑娘,不然咱们请蕴大爷一块过来玩耍?”
黛玉闻言蹙了蹙眉头,说道:“蕴哥儿宫里还有差事,怕是不得闲。”
紫鹃知道黛玉是怕碍了贾蕴的事,不过紫鹃却不这般认为,她觉得贾蕴好说话多了,请上一句,成不成地再说。
于是紫鹃说道:“估摸着明儿晴雯会过来,到时让她提上一句,若是不得闲,那便算了,总归一嘴上的事儿。”
黛玉闻言觉得有理,来不来另说,该请还是得请。
“也好,明日让晴雯提一句……”黛玉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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