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臧霸的两个团近四千人的断后部队刚到达,就得到后方侦骑汇报,黎阳守军约三千人出城后尾随而来。
面对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黎阳守军,臧霸下令两个团就地驻守。
这两个团的团长是尹礼和昌豨,都是很早就跟着臧霸的。
中军大帐,昌豨对臧霸说道:“头儿,那黎阳据说是麴义驻守,现在尾随而来,恐怕不安好心,你这已经派人去贾司令那汇报了,咱们要赶去和大部队汇合么?”
臧霸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什么头儿,叫师长!你的课是白上了,还一身匪气。”
昌豨连忙告罪,嘿嘿笑着说是喊习惯了。
臧霸认真说道:“后面五里外就是南下百姓和辎重,我们干的就是断后的活,怎么?还没打就想着跑了?”
尹礼也不满的附和:“就你小子屁事多,都是几千人,怕他做甚,灭了他们咱们再走。”
昌豨梗着脖子嚷嚷:“谁怕了?!谁要是怕就是婢养的!我这不是觉得咱们和麴义那小子死磕不值当,这叫战略转移,懂么?”
尹礼一撇嘴还待再说,臧霸挥手制止:“多说无益,现在就准备阻击麴义吧,不管怎么样,打了再说。”
于是两个团开始扎下大营,建立营墙准备防守。
贾诩带着两个营的兵力一千余人,急行军北上,此时距离济水还有一段距离。
一路的奔行对贾诩这个岁数的人,确实是一个考验。他接过亲卫递来的水囊,轻轻的抿了一口,压下心里的焦急。
此时他只希望能快点,再快点,不论如何也得保住共济军的这数千将士。
而此时张辽所部已过了濮阳,鲍信所部还毫无所觉的到达了东明,两支队伍离长垣都不是很远了。
更近的不用说是麴义的队伍,自黎阳南渡黄河,一路行军,军容整齐肃杀,一看就是百战之兵。
确实,麴义的这三千人大部分都是和他从凉州开始就转战南北的,每名士兵都是精锐之士。
尤其是他精心训练出的八百先登死士,那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特种兵。所谓先登,那就是每逢攻城,必先登破城的意思,可想有多么悍勇。
濮水,麴义的队伍正在渡河,一旁的副将对正望着河水出神的麴义说道:“将军,我军出城渡过大河后,前行不久就发现了张燕他们的哨探。这个张燕也够小心的,哨探都放过濮水了。”
麴义也是出神的说:“观其行事做法有点不像黑山军的作风,什么时候这群贼寇这么有防范意识了?”
现任桂二师师长的张燕在魏延大帐里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他不好意思的冲正在部署战术的魏延笑笑,心里暗骂:这是哪个孙子在念叨我呢?
麴义哪里想到,他面对的不是张燕的黑山军,而是训练有素的共济军。
长垣县城的城墙低矮不堪,让前来观察,打算不行就进县城的臧霸大失所望。如此残破的防御,还真不如自己营里的营墙防御好呢。
此时,前方探马来报,麴义军据此已不足十里。
臧霸忙带领手下回营布置防御,临时突击让士卒深挖壕沟,以延缓敌军进击速度。
一个多时辰后,在营墙上,臧霸就看到北方行来了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行进间旌旗招展,军阵整齐。
万幸此时已近黄昏,待麴义军在前方二里外扎营后,时辰已晚,进攻只能等明日了。
中军帐内,见过麴义军军容的臧霸皱眉凝思,下首的尹礼和昌豨也没多说话。
半晌,还是昌豨打破沉默,犹豫的说道:“师长,敌军看起来不简单呐,我观当初所败给的那五百共济军教练团,也就这个阵仗吧。这仗不好打呀。”
尹礼这次也没唱反调,赞同的点了点头。
臧霸长吁了口气,看着一直跟随自己,当初是贼寇,现在是兄弟的两个团长,沉声说道:“我一直将你们四个当成兄弟,我臧宣高什么样人你们都知道。自从我们跟了共济军,从莒县转战冀州,再到这里。说实话,我心中对那个所谓的南方神仙国度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培养出这样能征善战的将士。
我也不想自己的兄弟们陷入险境,如果有选择,我真是想带着哥几个回到开阳继续逍遥快活去。
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臧霸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共济军说实话,是我所见到的最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待遇太好了,让一直身处乱世的我们都在想,要是以后能有如此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太平盛世,那该多好。”
臧霸深吸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要走,我不拦着,但是你们要是留下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我,臧霸,就能为你们挡刀!我就想去南方看看那个共济会,想自己的后代不再担惊受怕,想自己以后不会被骂成不上台面的贼寇!
不就是麴义么?他也是妈生爹养的,不比我们多一个脑袋!狭路相逢勇者胜!大不了拼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尹礼和昌豨均是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喊道:“愿与大哥同生共死!”
看着下方激动的两个兄弟,臧霸暗暗松口气。麴义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还好稳住了下边的情绪,不然这仗就不好打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两边军营都默契的开始安排队伍埋锅造饭。
“六哥,我看对面很厉害的样子,到时候是不是不好打啊?”李大目问已经升为班长的小六子。
“大眼,一会交战你跟紧我,听到没有!”小六子严肃的说道。
“哦”李大目有点不明所以。
“小六班长!”不远处已经是排长的李大牛喊道。
“到!”小六子立正站好,看到老班长招手,忙跑步过去。
一会后,小六子一脸凝重的回来,大眼忙问:“班长,刚才排长找你什么事?”
小六子沉默了下,说道:“老班长让我带着咱们班跟紧他。”
看着还不清楚状况的大眼,小六子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他知道,经验丰富的战士,对比双方的实力,心里都有杆秤。能不能打过,能不能过了这道坎,心里多少都是有些预感的。看来这场仗难打了,连教练团出身的老班长都感觉出来了,不会有错的。
麴义军为三千余,臧霸的共济军为两个团近四千,所以双方的兵力是相差不大,实力如何,得打过才知道。
早餐吃完,麴义军没有别的动作,就是披挂整齐,列阵准备攻营,没有任何废话,干脆利索。
“先登营准备!”麴义上来就拿出来王牌,就是想一举击溃对方,不搞什么拉扯。
八百先登聚在阵前,“登城弩!”副将下令道。
只见后方推出来十几辆弩车,一看竟然是把守城的巨弩给拆了下来,放车上拉到了战场。
“放!”副将见校准完毕,即刻下令。
箭雨如飞蝗般直奔共济军营墙,墙上守军忙举盾防守。
“砰砰砰!”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只见那弩箭都散布的射在营墙上。
这弩箭做的要比寻常守城弩箭短许多,箭头锐而带倒钩,钉入木质营墙犹自颤动不止,但入木颇深,看起来稳固异常。
“覆面,攻!”副将对先登营下令。
先登八百将士,将铁面具放下,这是种遮盖大半的面具,上部仅露出眼睛,下部露出整个嘴和下颚。
每名先登将士都是负双甲,左臂上卡有一小盾,右手持环首刀。
开始是缓行,离营墙二百米开始疾行,距离一百米换成慢跑。此时营墙上已箭如雨下,先登营则是微垂首,侧左臂遮面,由于防护到位,未有一人伤亡。
最后三十米先登营开始狂奔起来,待来到营墙下,将手中环首刀口中一叼,微微低头,顺着遍布营墙的弩箭如猿猴般攀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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