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水呛醒,就这么忍受了数百年。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刑罚吧,诺诺努力的游动着四肢想要游上去,却怎么也上不去。于是她徒劳的摊开双手,躺在了海底。
等等!如果自己憋气的话,是不是外面看起来会很丑?诺诺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可是看到那个男人醒来的丑样了,自己可不能那么丑。
于是她大口大口的努力喘气,任由秤砣般的海水涌入腹腔,任由疼痛在内心弥漫。
如果我死的话,能不能死的好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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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与此同时路明非也回过了头。但身后的沿河路上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产生,
是错觉吗?路明非隐约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痛苦的闷哼。他回过头来看着绘梨衣,绘梨衣从身前的袋子里掏出一颗团状的蒲公英。
袋子是路明非从卖冰淇淋的阿姨那里要得,蒲公英也是他在河边弯腰采的。有一说一其实挺累的,但看到绘梨衣好像很喜欢的样子,路明非顿时觉得那点疲劳也就那样了。
而且这些日子也没少锻炼嘛,不在乎了。
绘梨衣轻轻地吹了口气。蒲公英立马就被那口气吹散了,它们欢快的在空气中跳跃着离她而去,绘梨衣的手中只剩了一根光秃秃的杆。
路明非注意到她的手里还攥着很多的杆,不明所以的问她为什么要留着它们,绘梨衣掏出小本子写字:
“不想让它们以为失去漂亮就没人要了。”
这个女孩...
路明非只觉得心口凉凉的,就像个大锤咚的一声砸在了心上,怪异感顺着胸口上浮在口腔中弥漫,涩涩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是因为绘梨衣的无知吗?可能有吧,路明非总觉得她像个第一次来到外面世界的孩子,连个蒲公英都不认识。
但这并不是一个坏事不是吗?虽然她不认识蒲公英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蒲公英飞散出去的绒毛本身就是它的新生体,它们会在泥土里扎根,吸取水分直到再次成长为蒲公英,然后被人吹散。
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吧。
路明非其实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他有那么一些时候会有一种错觉,他会觉得自己或许也是一颗蒲公英。有人把他捡起来了,轻轻的在他身上吹气,他在空中绽放后本身的身体死去了,却在世界上留下了更多的影子。
所有人只在乎他的绒毛漂不漂亮,但绘梨衣在乎的却是他会不会孤单。
他承认,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因为她在乎的竟然和自己一样。他有点开心,觉得自己和绘梨衣好像有什么微妙的默契。
“路明非?”柔和的声音轻轻响起。
路明非惊得抬起头,侧前方的白裙女孩微微弯着腰,好奇的注视着他和绘梨衣。
陈雯雯?她怎么在这里?路明非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绘梨衣,却发现绘梨衣的小脸淡然的吓人,眼中的那丝小情绪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只剩下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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