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承受多少压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任是谁都不可能内心毫无波澜。
他是真的心疼她。
贺竹年没再劝她,就这么站在走廊,手机放在耳边,专心的陪她哭。
大概过了五分钟,带着歉意的声音才从那面传来:“你,你是一会儿,要回来吗?”
贺竹年轻声道:“嗯,手里这份报告的数据整理完,就开车回去。”
周海棠有点儿抽噎:“好,我,等你。”
贺竹年比想象中回来的要快,像是预知到她会忘了吃早餐,顺道还买了两个披萨回来。
周海棠跟他打完电话,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总感觉事情美好的不真实,从小到大,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除了惨或是更惨,几乎没有别的选项。
除了遇见贺竹年。
自从他主动来到她的世界,好像所有坏事都开始慢慢在变好,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坚持的事,终于有了达成的希望,眼看离梦想只差那几步,她竟然有些害怕,生怕这一切,包括遇到贺竹年,都是一场梦。
贺竹年递给她一只塑料手套:“快趁热吃啊,发什么呆?”
周海棠顺着声音看过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本来就坐在贺竹年旁边的椅子上,一伸手就抱住了贺竹年,把头埋在他的臂弯,哭着说:“竹年哥,谢谢你!”
贺竹年叹着气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站起来用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感觉心都要化了,温柔的哄着:“好了,好了,哭不得,一会儿真要带你出去的,眼睛又红又肿,别人该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你才不会,”周海棠抱着贺竹年的腰,语气无比真诚:“你最好了!”
贺竹年很久没收到过这么直白的夸赞,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好好好,我最好。”
一顿饭吃完,周海棠的眼睛不光没消肿,反而看起来更红了。
贺竹年左右端详了下,说道:“还是明天再庆祝吧,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调休了两天假。”
周海棠刚才照过镜子,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不适合出门,弱弱的问道:“那今天干什么呀?打扫卫生吗?”
“不,”贺竹年果断拒绝:“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去,你想去见你爸爸吗?”
“啊……”周海棠完全没想过,这么多年她只想尽办法怎么躲开周志勇,很少主动去接近他。
“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爸爸对打人的事供认不讳,已经判完了,现在在看守所,可以探视,如果你想在开学前看看他,我可以安排。”
贺竹年看她游移不定,继续说:“如果你想他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跟你谈一谈,这不失为一个机会,毕竟等他再出来,你可能已经在别的城市上大学了。”
贺竹年说的很委婉,但周海棠还是听出来了,以她跟周志勇的恩怨,这一面十有八九就是最后一面。
周海棠骨子里就是个迎难而上的性格,遇到事情不喜欢逃避,因为她深知有些困难当下即使绕过了,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十有八九还会出现。
周志勇无疑就是她的‘困难’,即使今天不去,他过去的种种行为,也早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疤痕,不如一次性问明白,说开了,直接将腐烂的患处切掉,以后就不会再被困扰了。
“好,”周海棠说:“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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