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菩提经历了什么。
可谁又会问上一句,我青河又曾经历了什么?”
血海幻天,菩提岛,至尊墓前。
看着那竖立在满山鲜花之内的墓碑,望着那血菩提三个字,冥河提起手中的酒壶,在扬天一饮之中,双眼之内浮现出一丝凄苦之色。
“无人知晓我青河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不想知道。”
随着此话的落下,冥河颓然的坐在了墓碑前,取出了一条准备好的烤鱼,放在了墓前,并且倒上了一杯温酒。
“你是英雄了,你一人独对万军,你徒手灭血海禁区,你了不起,你伟大,你可以躺在这里受到万人的敬仰。
可是我呢?
三百年了,你还天下安定,让众生可以幸福的活下去。
可是我青河,又何曾需要你给的这份安定。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下去,一样可以一步步的活下去,直到永远,直到这世间生灵的尽头。
可是,再也无人,愿意陪我饮这杯酒了......吨吨吨!”
随着此话的落下,冥河仰头痛饮,任由那酒水,浸了脸庞,湿了衣衫。
可是在仰头的一刻,谁也不知道,那从面庞上滴落下来的,除了酒,会不会还有泪。
“你答应过我,要回来与我饮这杯酒,可是你没有做到。
我从来不欠你的,哪怕当年你独身一人战禁区,我也不曾欠你。
反而,是你欠了我青河。”
一语即出,冥河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然后端起了手中的酒壶。
可正当他准备一酒断两人的因果,断去那前程往事的时候,就看见坟前的那杯酒,突然凭空浮了起来。
在这漂浮的酒杯之中,有着一道道模糊的金光随之涌现而出,似故人再现一般。
“菩提!”
看着眼前的一幕,青河目光怔怔,眼神之中出现了恍惚,身形踉跄。
在这恍惚之中,他看见那端起酒杯的模糊身影,似在饮酒的一刻,说出了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
“青河兄,我来赴约了。”
“好、好、好啊......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随着此话的落下,两道身影,在漫山遍野的鲜花之中,共饮了杯中的酒。
哐当!
一声轻响,酒壶落地。
当那酒水没入腹中之时,冥河眼中的苦涩,再也忍受不了。
下一瞬,随着那身影倒下的一刻,一滴晶莹的水珠,也从冥河身旁的花瓣上,滴落到了青翠的草地间。
数日后,清晨。
当冥河在恍惚之中,从草地上嗅着一缕缕芳香醒来的一刻,就看见祭祀在坟前的酒杯,已空。
他不知这酒,是那昏睡前恍惚之中的故人所饮,还是这几日消散到了空中。
可是,看着面前的墓碑,他宁愿相信,是故人所饮。
因为这世间,已不会再有人,来陪他饮酒了。
这般想着,冥河的身体,在摇摇晃晃之中,准备起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道脚步声,从远处轰然传来。
“至尊墓前一向是不会有烦扰出现,为何此时会有如此密集的脚步声?”
想到这里,冥河的眉头一皱,身影当即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片刻之后,隐藏在暗中的冥河,就看见一道道身影,从远处携带着酒水和祭品,来到了至尊墓前。
冥河认出来了,那些渐渐老迈的身影,是当年与血菩提,一起镇压血海禁区的身影。
可是这些身影,不是这些年以来,一直都镇守在天地各处的吗?
为何,今日却齐齐来到了至尊前。
冥河的心中,突然没来由的浮现出一丝危机之意。
在这危机之中,他就听见那些祭祀过后的身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说道。
“三百年前,至尊一人徒手覆灭了血海禁区,换来了天下三百年的安宁。
可是一年前,那已经被灭的血海禁区,却是再一次出现在了南方海域。”
随着此话的落下,至尊墓前的身影,却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目光纷纷露出了决绝之意。
“至尊死去之时,虽无子嗣留下,但我们还在。
今日一聚,虽已三百年,可只要我们还在一日,便绝对不会让那血海禁区卷土重来。
兄弟们,干了这杯酒,让我们再次一战!”
“干!”
“当年至尊平禁区时我们没赶上,今日,我们绝对不会再落后一步。”
随着一道道身影,在呐喊之后,纷纷离去,看着再次寂静下来的墓碑,冥河的身影却是再一次出现在了墓碑前。
“菩提,我青河从未输过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冥河的身影,也向着此前那些身影离去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次,他也要去血海禁区。
但他不是为了成为众人所敬仰的英雄,因他冥河行事,何曾在意过他人的眼光。
他去......
只因,这三百年的乐土,是他的兄弟,血菩提打下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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