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讲述六年前的事,是谁说的,逃避,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唯有面对才是。
现在,她面对了,还说出了她最不想说的那两个字,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放下过往,带着曾经对他的那些爱意,让那些成为过去,统统成为过去。
凤凰涅盘,方可重生。她也想要重新生活,但这个重新,一定不会有眼前的这个人。
“六年前的事纯属是个误会,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我解释。因为有时的解释意味着欲盖弥彰和掩饰,我更喜欢用事实来澄清。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男人的话虽轻缓,可还是让顾砚欢心头为之一颤,但也只是一瞬。哪怕六年前真的是误会,可要真的回到过去,还是太难。
他们之间夹杂着太多太多,六年相错的时光、一个小生命、还有她在德国那段隐晦的过往。
这些都注定他们是回不到过去了。
一路沉默,直至车子停在了云水湾大门的对面,顾砚清这才松开了手,而后从身旁拿出了一个酒红色的丝绒盒子,打开递到了顾砚欢的面前。
顾砚欢低垂着眉眼,目光落在丝绒盒子里,眼里倏然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盒子里有着三个小面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看面相是她和他,小的那个是个小女孩,梳着一对小羊角辫,羊角辫的发梢是用红色发带系着的,额间的碎发上还装饰着一个草莓造型的小夹子。小女孩的面人依稀能看出和她的面相很像。
这是一家三口的面人。看来顾砚清应该是知晓了她曾怀过孕的这件事。
顾砚欢轻阖双眸,试图让眼里的雾气消失。几秒后,再次睁开眼时,眼里无波无澜。
她没有伸手去接装着面人的盒子,而是抬眸和顾砚清的目光对上。他的眼里有着期待,她则是有着淡淡的哀伤。
“顾砚清,这世上是有旧情复燃,可并不是全部。所有承载着你我之间的美好都全部随着那场大火幻化成灰了。哪怕你复刻了先前的那张水彩画、今日的这对面人,可那都不是以前的。我们就不能彼此放过吗?”
她的声音有着对于过往的叹息和现今的无奈,顾砚清默默的把盒子给合上,伸手轻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六年前的九月十五号,临江苑失火,我从纽约回来,得知你葬身火海,那一秒我觉得我已经坠入了地狱;九月十七号,宠物医院打电话给我,于是我知晓火灾开始时,你并没有在家,我感觉有一束光照进了黑漆漆的地狱里。这六年来,我已然不是我,我字少了一个撇,成了名副其实的找。”
手心下是男人温热的胸膛,伴随着说话有着微微的颤动。顾砚欢没有挣扎去撤回手,而是任由男人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她低敛着的眉眼看起来很是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不听使唤的急剧跳动着。
顾砚清将头轻抵在她的额头处,绝望中试图找寻着希冀:“你说没有那么多的旧情复燃和破镜重圆,可我还知有一个词叫死灰复燃。对于你,我做不到彼此放过……”
顾砚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云水湾大门,淡淡的开口:“你已经送我到家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话音刚落,后座的中控锁被打开,顾砚欢打开了车门,迈步下了车。
车门被关上的瞬间,后座的遮挡板被降下,许途转头看向闭目背倚靠着座椅的顾砚清问道:“先生,是送您回辋川居吗?”
顾砚清睁开眼睛,看向云水湾紧合着的大门,叹了一声道:“去临江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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