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微微一笑道:“这姚横行夤夜带兵巡逻,必是那折经略使的心腹,此人外表粗豪,实则心地精细,这里有数百流民,他怎肯教我等聚拢成群?此时有出头的,必为他重视,倘若于人群中有些威望,你看他先杀哪个的头威慑那些闲汉。”
朱文又吃一惊,不由道:“姚平康想不至于此罢?”
李寇奇道:“此人有名么?”
朱文低声道:“他是三原姚家的子弟,曾祖乃姚宝,英文烈武圣孝皇帝时战死在定川寨,祖父是故通州团练使姚兕,从父乃熙河名将姚雄,熙河兵马钤辖姚古,他有个兄弟叫姚平仲,那是鄜延路的杰出的青年将领,勇猛不可挡,军中都叫他小太尉。”
李寇听着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姚古是谁姚雄哪位?
还有这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又是哪一个?
李寇当即低声问,朱文倒没有吃惊,以李寇的年纪与阅历只怕不是正经书院教出来的读书人,许是他家传的书读的了吧。
不曾入学又哪里知晓这一长串的名字是甚么?
“虽有阅历,常识少了些。”朱文心中想道。
他看着河道里鸦雀无声,便更低声对李寇解释这一串名字。
朱文说:“便是永裕陵的那位官家。”
李寇很想打破朱文的脑袋。
朱文只好道:“就是神宗皇帝。”
宋神宗啊,就支持王安石变法的那位皇帝。
李寇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皇帝起那么长的谥号干什么。
名字越怪死得越快,名字越长越容易凉。
某点写书的网文作者都知这个道理,难道他们龙种们竟不知这道理么?
“吃饱了撑的。”李寇心下记住了这一长串名字。
在这世道里活也该记着些避讳,若不与这些人方便自己也不得方便。
为此也当恼火那些人才是。
对那姚平康倒不必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只记着他是个宋代的将门种即可。
不过,这姚家若也是个将门只怕便不定是折可适的心腹了。
小妹曾说过历史,李寇只记着“宋代文武互啄,那些将门之间也互啄得很”这句话。
小妹说,那些演义里的宋朝将门之间可也没少干互相吹阴风点鬼火扎轮胎的事情。
都是将门谁低了啊。
“也是一群欠打的。”李寇心下又想。
此时,河堤上有军卒喝道:“把你这些腌臜泼才,不是姚横行,张大户那般大方酒肉伺候你等?还不说声谢姚横行?”
李寇又笑,原来这多谢乌蝇哥的故事还要从宋代追述!?
三三两两的,有人叫一声多谢姚横行。
姚平康拍着刀鞘哈哈地笑,状颇自得。
他果然没有多瞧朱文一眼。
朱文轻轻叹一口气,深服李寇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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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问:‘则将门如何?’帝曰:‘其上曰阀。文曰世家,武为将门,文武兼有,久居一地,手握兵马,生杀予夺,合财政之权,则为军阀,’帝笑,自指,又白,‘我即以军阀起家,故人早以此二字赠我,不驳也,实是也。’故人者,前宋旧臣,常自谓忠臣孝子,谓帝乱臣贼子。帝谓之曰,独夫害民贼,自谓革命者也。”
——李清照《知政录·上·论五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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