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中道:“贤侄只管去,是儿心思深沉,他必不愿交恶于我,你怕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可不但不愿招惹折氏,倘若他胡吹大气,待我要到了渭州,焉有他的好果子吃?”
折彦质心下少安,他便要即刻去寻。
折可适斥道:“怎地这般心急?是儿既要与你马氏妹妹结交,怕也打了结利于她的念头,”折可适叹道,“先以助你马家妹妹立命,又送一场生意,我等既要照料故交后人,怎可不照拂于他?又以利相邀,用这新认的亲戚关系,又以救命之恩,乃至送我一场示诚于官家的琉璃盏,乃至种家也与他有了些干系,却又不至教我等明处照拂他,只要通过你那马家妹子便既能留我等颜面,又不损他的自尊,是儿少见——我倒真盼着他是个能立寨于北山之北的人才。”
折彦质不说,他只想良药。
李寇与朱文出了州衙,朱文伸手往后背一摸已全然湿透了。
朱文道:“原当大郎莽撞,不想精细至此。以大郎心思立寨一事只怕定了,只是折经略并不十分信任。”
李寇道:“他怕要等曹氏来报复见我手段才安心。”
朱文瞠目结舌不料个中竟有此事。
李寇道:“且先回去。”
身后却听马娘子道:“少君且慢急着回去!”
她竟越过呼延灼追了上来,到了台阶下,先向李寇施礼,然后才问:“少君真要以琉璃盏售卖吗?”
李寇看着她,片刻才说:“凭姑娘如今几个心腹,能照顾琉璃盏旦夕安全吗?”
马娘子当即道:“藏之只怕难保周全,我倒有一法,不如以宝货贵重为由,请厢军都虞候处照应。”
李寇便问都虞候是谁。
朱文笑道:“此法正好,大郎不知,寻常都虞候一职,都是知州本职兼领,渭州知州自然没有那般必要的,这渭州厢军都虞候么,怕不正是姚横行了。”
李寇道:“这样正好。”若是顺利卖掉十来个玻璃瓶,许姚平康些好处也是好的,于是他问马娘子许多少好处为好,“要人家劳心,少不得要送些买酒钱才是,多少合适?”
马娘子信心十足笑道:“真交于我必不劳烦少君费心。”
李寇又道:“也可多邀外地富商巨贾。”
他言已毕马娘子便会意,睁大眼睛惊讶道:“少君果真有制琉璃盏的本领!”
若无此等本领他不必邀请外地的富商巨贾,纵然会多卖一些大钱但也引来了外地富贵人家的觊觎。
这人深沉老辣必然能想到这一层。
李寇赞道:“马姑娘真是聪慧至极。”他便从军大衣口袋里取两个罐头瓶子,想想取一个寻常白酒瓶子,道,“春暖花开,可取花朵置于其中,煞是可爱,身价必然倍增。”
马娘子竟见他把那琉璃盏放在她车前转身便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人心思老练不假,但他这干脆利索也令人佩服得很。
她大声道:“少君美意,马仪贞必不相负。只若少君便利,可望今日便改名贞娘铺席处侦看。”
原来她叫马仪贞?
李寇头也不会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个半圆,道:“我要做些小本生意,待万事妥当,可在沿街寻我,取数个琉璃盏。”
马仪贞愕然,他出手数个琉璃盏怕有数百万大钱那又何必去经营小本生意?
李寇要先融入这时代,他想先试看宋代渭州的小经济市场。
他不想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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