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道:“西夏多有山盐,轻贱,比之吐蕃湖盐,运城井盐,不足十之二三,你琉璃盏一盏至少十数万,若要井盐只怕要大队人马运载,我们只能托付商队转运过来。”
商队?
李寇心里一喜,这倒是个好出路。
他不动声色道:“待曹兄归去时我们可以详谈。”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比起与曹秀言辞交锋还不如去看农田的蝗虫。
曹秀挠着头有些茫然。
这厮真能容他离开宋国?
“倘若使我捉拿宋国的甚么宣慰使,我恐怕是不愿放其归国,皇帝也不肯放其逃生。况且凉州曹氏那是宋国交结的重点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呢?”曹秀不明白。
黄述也不明白李寇何以如此肯定朝廷会放曹秀离开。
“无它,为解决西军危机。”李寇负手而行,淡然解说道,“朝廷忧惧西军,要解决西军尤其将门问题;西军将门忧惧朝廷,也要解决西军乃至将门问题,只是朝廷要解将门职,将门要保证将门职,仅此而已。在解决将门的问题上,朝廷不愿让西夏和契丹进攻西陲,所以必定送凉州曹氏嫡孙回去;将门要挟寇自重当然也要放曹秀回去。”
黄述默然半晌愤懑道:“朝廷何以如此对待咱们西陲的人呢?”
“虚外实中的基本国策而已。”李寇道,“所以,此番曹氏可能得利,但西夏和契丹恐怕会吃点苦头,西军将门齐心协力,宁愿让童贯来当统帅,可见……这童贯也是个有些才能但私心太重的人,他恐怕会欺下瞒上不给皇帝陈述厉害,这也是个人物。”
那西夏人就那么看着让曹氏和西军往来?
“曹氏可以做出退回西夏待价而沽的姿态,他们依靠西夏可以要挟国朝,依靠国朝又可以要挟西夏,我估计,曹氏试图带走你夫人,很可能也有竞争野利部支持的可能,至于那个萧氏女子只怕也是打着虚弱西夏而壮大在西陲的军事实力的主意。”李寇道,“若是这个少女一手策划,我倒要敬佩她十分了呢。”
正这时,周三郎一身蓑衣跑进门。
他见了李寇立马拉着,喜滋滋地要往郊外跑去。
“解封了,潘原解封了,我琢磨出一点灭蝗的主意,大郎快随我去看看。”周三郎得意至极,“杀贼我不行,灭蝗还是有些办法的。”
只是这厮竟叹息着说:“只是希望能少留一点待夏日油炸解馋。”
李寇道:“到时周兄定要叫上我啊,油炸或者烧烤,加一些细盐放点辣椒面,这是一道美味。”
周三郎又惊又喜道:“大郎懂我——你也爱吃蝗虫?”而后奇怪道,“好好的要放甚么辣椒?那又是甚么?”
这几日他可没见过李寇吃辣椒。
李寇笑着道:“到时你尝一下。”
说着,几人到了潘原县衙外头,正是后门,往旁边一转便是张监押家。
那家依旧紧闭大门一人不出。
李寇不理会一路直到东门外,果然看到城门打开。
只不过检查的厢军对了一些。
此时,正有一辆黑漆小车从外头进来。
那小车看着普通,拉车的竟是两匹高头大马。
莫不是有甚么大人物到了潘原县里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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