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司冷淡地吩咐,“尔等不必警惕,这是凉州曹氏商行的人,他们有要事求见县尊。”
言辞上的锋利并不能抵消那三人对待慕容彦达的轻慢。
这不是李寇所能管的。
他如今只管两件事,一是灭蝗二是张监押被杀一案的凶手何时跳出来。
李寇知道这可能是皇城司内部的斗争,他只需要一个结案的解释。
至于张家那些事情,他自然也不管。
只是他没想到,在郊外正与周三郎沿着田埂去找农人,张家的几个竟在田埂上迎面走过来。
怎地?
张家的人也没想到竟和李寇迎面相遇。
他们是给张监押修墓地去的。
“李寨主。”几个人见躲避不过只好施礼。
李寇避开道路站在麦田中,点头让那几人先过去。
他看得出张家的内斗已经严峻至极。
张老汉的两个妾室带着她们的小孩子,张监押的几个妾室带着她们的小孩,彷佛要争奇斗艳一般,竟都在白衣下穿着红绸绿罗,沾染上泥淖也没有人在意。
足见这一家平日生活奢侈。
此外,那几个妇人泾渭分明,彼此都隔着一点距离,就连几个小孩互相玩耍,也被她们尽快喝叱走。
“这一家不是好人物,张监押平生累有积蓄,张老汉也是身价丰厚的人物,他们只怕为那些财产多有龃龉,洒家听县衙的人说过,好像在安化县境还有张家的什么铺席呢。”周三郎撇嘴说道。
哦?
李寇当然知道张家有钱,但张监押的积蓄居然多到让县衙的人到处说的地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三郎想了一下,才说早在去年就有人在县衙传言张监押家很有钱。
去年?
那就是张家早就富足到让县民眼馋的地步了?
李寇心里有些犹豫,这跟张监押被杀一案是否也有关系?
他总觉着张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恐怕不仅仅只是皇城司逻卒身份以及身负王命的事,应该还和张家的家事有关。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鲁达原本奉命蹲守张家,如今鲁达已是潘原名人。
但李寇还有一个暗招,周侗从未露面一直在盯着张家。
只是不知这人打探的消息,是先让谁知道。
李寇一面想着跟着周三郎走出田埂,他不时弯下腰观察田埂边上的土壤。
此时的土壤看着比现代的还要贫瘠。
毕竟这时代可没有化肥农药,只不过他看到农田里长杂草的那股劲儿有些奇怪。
为何长庄稼那么慢,长杂草倒是快得很?
这些他都不懂,但他必须记住将来请教行家。
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到了泾河边上,李寇一瞧心里对周三郎又高看了一点儿。
这也是个行家,他竟命人在泾河边上搭建草棚子备用呢。
“要灭蝗,须与这些家伙多日接触,泾河边上有水,光照也好,最是蝗虫喜欢的地方,洒家认为,要灭蝗须从河水两岸开始。”周三郎此刻神色严峻起来。
他知道泾原路的蝗灾若不及时扑灭将会多么麻烦。
这是一个对蝗虫了解很多的人。
李寇大约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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