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在门外站立了很久了。
折彦质出门见他背着手彷佛一株大松树,心里不由惭愧。
不论李寇待旁人怎么样,他毕竟是确实给折家做了不少事情的。
而且,他在潘原办事也把折家的利益放在前面。
折彦质想起方才的心事,长叹一声拱手说道:“让大郎见笑了。”
李寇回头看两眼折彦质奇道:“怎么了?”
折彦质无法分辨他是否听真切了,只好拉着袖子延请进了门来。
廊下,红衣妇人提剑好奇地看着。
她是将门虎女一身本领,平素也是个不服人的。
可……
“你便是李大?”她上下打量李寇,道,“你怎么打得过曹子龙那恶贼?”
这是什么话?为何打不过?
“曹子龙,也只双手双臂一个脑袋,他有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吗?”李寇立在廊外问。
折彦质忙道:“大郎见谅,这位是大嫂嫂,大兄的正妻,”顿了顿又道,“说来也有缘,大嫂嫂是金头马氏家的,马家妹子还是她的表妹,她是嫁给杨家,便是老令公杨太尉的后人家的。”
原来是杨门女将,那该敬着些好。
李寇拱拱手,将廊下一众妇人瞧一眼,点过头算打了招呼。
红衣妇人看着十分惊奇。
她也见过那些读书的人,讲究的非礼勿视,便真不看人,好生傲气让人恼火。
她也见过那些大字不识的粗坯,连一点礼节也不懂。
可她未见有如李寇这样的。
他看了,但对一群莺莺燕燕仿佛毫不放在心里。
看了,便看了。
“有趣。”妇人跟在后头进了门。
其余妇人才跟着她进来,绕到两边,快速走到折夫人与刘夫人身后,低下头将眼光暗暗打量,没有个直视李寇的人。
这叫大户规矩。
李寇见两个年老的妇人,一个慈祥一个倒有些精明,两个都坐在上头看着他,又见刘锜笑嘻嘻站在那个慈祥妇人身边,心下便笑了。
名将年少时,也是寻常人。
“晚辈李大,见过折大娘,刘大娘。”李寇不显得很亲近。
只是他拱手的方向,分明是偏了的。
刘锜大叫道:“李大郎,你看错了,你快看,这是我娘亲。”
李寇道:“刘二公子真是会玩笑。”
只这一句便让刘锜跳脚,道:“李大,你又小瞧人,早说莫叫二公子,你有种,叫折二公子罢,敢吗?”
面容憔悴略有些黑红的刘夫人笑道:“小儿辈真是好交情。”
她欠身谢道:“老身刘韩氏,多劳李大郎了。”
李寇道:“夫人哪里话,刘二郎许我重金,又情意恳切,便是看他一片孝心,也该尽力用药,不必客气了。”
折夫人一笑,刘韩氏谨小慎微,唯恐谁家沾上刘家,因此见面便是刘韩氏道谢,而不是凭刘家或者刘锜的面子,这是客套的拒人千里。
但那李大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先说了诊金,又提刘二郎的孝心,一为利,二为道德,当面回击了刘韩氏委婉告诫他不得靠近刘家的用心。
何必呢。
人家也瞧不上与你们刘家交往。
那刘锜虽年少,人情世故可明白的很,听这一来一去对话回合,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又不敢违逆,只好低下头,用脚尖拨弄地板。
刘韩氏既放心也有些恼火,但也不好发作,只好笑一笑,不说话了。
折夫人问道:“大郎自潘原归来,回去看过了吗?升斗粮行虽有渠道,但也要谨慎小心,仔细让那些大户粮行抢了存粮,百姓倒说你们的不好。”
李寇道:“马姑娘聪明伶俐,有的是为人处事的智慧,必不用担心。”
他看一眼折彦质,直道:“令堂久坐伤身了,腰椎很不好,多些走动自然身体少负担,此外以中和药汤调理便可以,不必大费周折反而损了元气。”
折彦质忙道:“长夜难以入眠……”
“为折公牵挂,为你兄弟操心,此番见了自然会好许多。有名医开的安神汤吃一副,多走动些,每日耗费多余的精力自然便会好。”李寇低下眉头有些为难地道,“此外,只怕整日吃斋不好。”
他不是神医,但也懂望闻问切。
折夫人心病太重,手中一串念珠早已摩挲发亮,观其气色察其坐着姿态,大略便能断定甚么问题。
此外,皮外恐怕也有问题。
那不是当场能说的,而且折家必定找个名医看过自不必再多嘴。
折彦质大是宽下了心来,道:“大郎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这是折可适如今身体好转才给折彦质的信心。
刘锜忙问道:“我娘亲她……”
“多劳,多忧,多闲心。”李寇道,“此外,还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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